彆在害她?
她是誰?
江嬈苦笑一聲,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床上的男人,他大概輪回在噩夢中,嘴裡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麼,手臂異常用力,仿佛是在試圖掙紮出來。
他嘴裡一直說著什麼,她聽得不太清楚。
“放過她,母親……放過她,求求你了。”
男人卑微地哀求著。
“……”
江嬈聽得睫毛一顫,手不由自主地抓上輪椅的扶手。
“害我……你們都害我……”
牧羨旭喃喃地說著,眉宇痛苦地皺著,眼角多出一抹濕意。
又變成害我了?
江嬈低笑,聲音有些乾澀,“你也知道我在害你麼?牧羨旭,我在折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你們三房落到這地步是罪有應得。”
他躺在床上,閉著的眼皮下眼珠子一直在不安地動來動去,連睡都睡不好。
忽然,他的語氣又變了,“我要出去,我快出去了,嬈嬈,等我……”
“……”
“沒有孩子還有我,還有我。”
“……”
“我隻想試試,試試……還愛不愛我……我沒想彆的……沒想……”
江嬈不知道他的夢裡正在經曆什麼,她低眸看著他的手在掙紮,快要掙開綁著的醫生膠布時,下意識地伸手按住。
這一按,牧羨旭頓時安靜了。
他不再掙紮,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床上,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江嬈看著他這樣,整個人像是被觸電一般,連忙縮回自己的手指。
她手一鬆,牧羨旭的指尖動了動,再一次痛苦地皺起眉,“對不起,對不起,嬈嬈,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遍遍地重複著。
歇斯底裡。
撕心裂肺。
就像他帶給她的感情一樣……
江嬈坐在輪椅上,唇微微地顫栗著。
林宜從外麵進來,手上拿著一堆繳費報告單。
“小宜。”江嬈出聲,緩緩朝她伸出手,“把他的檢查報告給我看看。”
林宜什麼都沒有說,將牧羨旭的病曆報告遞過去。
江嬈一頁一頁翻著,看到上麵一串一串或高或低的數據報告,疲勞過度……
好一個疲勞過度,換幾年前,有人告訴她,花花公子牧家四少有一天會疲勞過度,她絕對會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笑得眼淚飆出來。
“能幫我弄到牧羨旭這幾年在監獄裡的表現資料麼?”
江嬈翻著病曆問道。
聞言,林宜怔了下,抬眸認真地看向她,“你確定要看?”
“嗯。”江嬈點頭,“我想看看,還有三房的所有事情。”
“好,我來想辦法。”
林宜沒有多想地答應下來。
資料到達江嬈手裡的時候,牧羨旭還沒有醒過來,她就坐在他的病床邊上,無聲地翻著手中的資料。
在獄期間表現良好,思想端正,積極勞作。
兩次重傷,二十餘次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