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無依無靠的孩子,急切地想抓住些什麼救命稻草。
林宜靜靜地看著,直到那兩個擁在一起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牧羨旭讓她安排的私人飛機就在一個小時候後起飛去往生死街。
也就是說,牧羨旭的酒還沒醒,他人就會在飛機上了。
這是牧羨旭自己的安排。
這世上總有那麼些人無法在清醒中告彆。
“太太,我們現在就直接回去嗎?”司機問道。
林宜正要說是,身旁癱坐如泥的男人忽然直了直身體,黑眸掃向窗外,沉聲道,“沿著街隨便開。”
“是。”
司機應道。
林宜有些疑惑地看著身旁的人,應寒年直直地往她身上一倒,沉甸甸的壓著她,身上熏著酒氣。
車子穿梭在各條街道上。
應寒年沒有說話,林宜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窗外。
車窗外,城市的燈光變幻不止,像一場肉眼可見的時光流逝。
這座城市的變化有多快,人的變化就有多快。
一幕一幕,相聚離彆,恩怨交織,雲散煙不消,經曆過後,成熟,成長。
這是時間帶著每個人必經的過程。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靜的車裡傳來上空有飛機掠過空中的聲音,林宜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她仰頭從天窗望出去,隻見一架閃著光的飛機低低地從城市上空飛過。
不知道是不是牧羨旭坐的那一架飛機。
很奇怪,今晚的她特彆感觸,也不知道在感觸些什麼。
“我把他們一個個都送去給我媽賠罪了。”
靠在她身上的男人忽然開口,聲線低低的,“團團,你說我媽願意看到麼,還是她希望我報複得更厲害些?”
還沒醉得很糊塗呢。
林宜低笑一聲,“你是你媽教育出來的兒子,你做的就是她願意看到的一切。”
“是嗎?”應寒年把聲音含在唇齒間。
“應寒年,你做得最好了,沒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她道,聲音溫柔似水,一如這晚的月色。
聞言,應寒年忽然直了直背,轉過身體,一手按在她身後的真皮背枕上,一手放在她腿上,銀戒白得惹眼,俊龐直逼到她眼前,“那你呢?願意看到我做的這一切麼?”
“啊?”
林宜沒反應過來。
“一萬零一人之上,我答應過你的,我做到了。”應寒年黑眸深深地盯著她。
“……”
林宜呆了好一會兒,才從記憶深處拎出那麼一段話。
“過去隻是過去,現在的你已經過得很好,將來的你更會在萬人之上,所以,不要想這些了。”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萬人之上?”
“要是真有一天,我能在萬人之上,我讓你……”
“什麼?”
“我讓你在一萬零一人之上。”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喝醉酒時兩人的對話,那時的她覺得無比荒謬,現在突聽應寒年提起,便更荒謬。他不是已經忘了這段醉後胡言了麼,之前有次清醒時說起一萬零一人,他神情也不像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