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按按自己的肩膀,疼得厲害。
應雪菲忽然回想起上一世,她和顧銘的第一次見麵,那是在美食比賽的時候,他實在太猖狂高調,於是她將他揍了一頓。
當時他嚎得那叫一個慘烈。
纏著她要她賠藥,要她給他送吃的送喝的。
後來她還把這一段稱之為不打不相識,是歡喜冤家,現在想想,現實中哪來那麼多歡喜冤家,明明就是人家演技太高明。
她坐在床上,打量著這個偌大的房間,稱得上熟悉的一個地方。
這裡還是和她上一世看的一樣,床品是灰色的,家具是灰色,就連擺放的幾件工藝品都是灰色的。
她呆在這個房間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那時隻覺得躺在這個房間裡很壓抑,卻從沒想過為什麼壓抑。
這裡的色調就像是顧銘的精神世界。
他在外麵玩世不恭不著調,什麼花花綠綠的衣服都穿過,可回到自己的臥室,就是沉浸在一片陰沉的灰暗中。
她到這一世才看清顧銘的真麵目,真像個笑話。應雪菲的視線落在床上,在這張床上,他們兩人靠在床頭,為搶電視搖控器搶得打起來,顧銘打不過她了,就抱著她從床頭滾到床尾,對著她的唇又啃又咬,跟隻瘋狗似
的。
往往這種時候,她不願意使出蠻力去對付他,他便得意極了。
她見過顧銘最放肆的笑,見過他和自己共飲一杯水時眼裡的溫柔,見過他將她壓倒在身下時眼裡那種猛烈的占有欲……
回想起來,那些片斷中,到底有沒有過顧銘的一刻真實?
應雪菲想不出來,她給自己抹完藥,拉上衣服,合上醫療箱,又放回衣櫃裡。
衣櫃門關上的一瞬,她看到站在門口的顧銘。
顧銘抱臂在門口站著,一雙狹長的眼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驀地,他朝她大步走去,一把扯過她的手臂,低頭去聞她的肩膀,上有著淡淡的藥味。
他的眼底掠過一抹陰寒,“你怎麼知道我的衣櫃裡有藥箱,還有能治你這傷的藥?”
藥箱他收在衣櫃裡邊一處隔板後,從外麵一眼是看不到察覺不了的。
而且這藥是他從國外搞回來的,上麵全是那邊的文字,那是非常小眾的語言,這麼巧,她識得上麵的字?還用到自己的身上?
應雪菲被他突然靠過來恍了下神,在這個房間,他就這麼過來,讓她有時光穿越的錯覺,好像還在那段他們最要好的時間。
她清醒過來,一把推開他,冷冷地道,“之前我從顧家劫了牧羨泉夫婦離開,對顧家我可是了如指掌。”
“連我臥室都了解?”
顧銘狐疑,恐怕連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在房間裡準備了這麼個醫藥箱。
“我辦事周密,不行麼?”
應雪菲冷笑一聲,抬起腿往外走去,一隻手臂橫到她麵前。
顧銘低眸盯著她,眉目之間帶著審視,“之前在咖啡廳裡,你和林宜說你同她是一樣的人,你們怎麼會是一類的人?”
“你果然在我手機上安了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