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看著桌上的菜,滿臉諂媚地道,“師父,你簡直是緊妻良母的典範,真的,在我吃過的飯菜中,你的手藝可以排第三。”
白茶給她夾菜,“都典範了我才隻能排第三?”
“第一是我媽媽,第二是我外公,第三就是師父你啦。”林慕甜甜地道。
這地位…還湊和,好在沒有爸爸、三姑六婆全算進去
。
白茶笑笑,又給江茜夾菜,隻見客廳的電視裡傳來新聞的聲音,江茜回頭看一眼道,“又在說你同學景時的蟻巢技術,這兩天老是講這新聞,鋪天蓋地的,景時可真是出惜了。”
白茶跟著看過去。
林慕坐在一旁看了一眼,捧著碗咬了咬筷子道,“官方很重視蟻巢技術,這些媒體便跟風瘋狂宣傳,連個手術都要搞什麼醫院蹲守直播,這樣未必是好事,很容易捧殺。”
“你小小年紀,懂得還挺多。”
白茶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什麼捧殺?”江茜不解地看向她們,“不是都說什麼當代奇跡麼,都奇跡了還怕什麼捧殺?”
“小慕指的是媒體過份宣傳,將第一例手術造勢得太熱,直把人拱上神台了。”
白茶咽下嘴裡的米飯道,“蟻巢技術隻是提高手術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用上這種技術的都是相當複雜的手術,而在手術中又會產生很多不確定的因素,一旦…”
“一旦失敗了,大家隻會覺得是這技術不夠成熟,景時這孩子現在被捧得越高,到時摔得就越慘。”江茜明白
過來,然後“呸呸”兩聲,“肯定能成,肯定能成。”
那孩子那麼好,可不能遇上這種糟心事。
“對,肯定能成,我們先預祝手術成功。”
林慕笑著舉起麵前的果汁杯,白茶跟著舉起杯來。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
星子伴著滿城華燈。
餐廳裡滿桌菜肴香味濃烈,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閒聊著,笑聲不時響起。
白茶一直微笑著聽林慕講笑話,心卻一直不能靜下來,時不時地低頭看向旁邊的手機。
手機一直安安靜靜,她知道,應景時這個時候正在醫院等候結果。
她做不了什麼,隻有隔著山海默默祝福。
“剛剛本台收到最新消息,身患重症接受蟻巢技術新手術方式的黃某於20點32分在帝城華夏醫院的手術室中逝世。”記者口齒清晰的話語從客廳裡的電視機裡傳出來。
“啪。”
白茶手中的筷子掉落在餐桌上,定定地望向電視機的方向。
心裡懸著的一塊巨石終於還是轟然炸了。
餐桌上頓時一片安靜,無人吃飯,無人說話。
而電視中,記者果不其然提到了一句話,“蟻巢技術全麵運用後的第一例手術宣告失敗,不知道是不是說明這項技術其實遠遠還沒有達到成熟,達到我們在世界上引以為傲的程度呢?”
“看看看,我就知道這些記者會這麼說,捧人的是他們,摔人的也是他們。”
江茜有些氣惱地道,一回頭,就見白茶和林慕都沉默在那裡,定定的,一動不動,臉色都出奇的差。
驀地,白茶站起來,道,“媽,我有點事要出趟門,過幾天給你補過生日好不好?”
說完,也不等江茜同意,她就急急地站起來,摘下身上的圍裙,拿起包跑到門口換鞋。
林慕坐在那裡,愣了兩秒道,“師父,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白茶回頭睨她一眼,沒有心思多說什麼,徑自打開門。
林慕趕忙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