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洛抬起腳就往外走,這一次沒再回頭。
許星梨站在那裡,眼中的倔強固執變成黯然,像一座城牆突然脆弱倒塌,她看向書桌上快燃到底的心形蠟燭,看著滿室空空蕩蕩的光,整個人都空了。
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人往她碗裡夾過菜了。
更沒有人會去記她喜歡吃什麼。
偶然一次,以後也不會有了。
許星梨自嘲地嗤笑一聲,往前走了兩步,彎腰撿起地上的飯盒,沒再吃,準備倒進垃圾筒裡。
安靜的房間裡,一直響著玻璃珠彈跳的聲音。
窗外,風呼呼地吹著。
“叩叩。”
沒關上的門突然又被叩響。
許星梨轉眸,就見牧景洛再一次去而複返,麵色微露尷尬地站在那裡。
“怎麼了?”
她有些莫名。
牧景洛單手插在褲袋裡,一手捏著手機,電筒光開著,看著隨意自在的動作透出一股沒由來的拘謹,連襯衫袖子都是繃緊的,他往裡看了一眼,清咳一聲,道,“我剛才打過電話,可能到淩晨兩點左右才來電,你蠟
燭不夠撐到那時候的,我帶你出去買蠟燭,或者我送你去酒店住一晚。”
“你是不是想著這屋子裡的女鬼,不敢一個人下樓?”
許星梨直截了當地問道。
來的時候無所顧忌,離開就不敢了。
“…”
牧景洛站在那裡,定定地看她兩眼,轉身就走。
許星梨看著空蕩的門口,沉默兩秒,熄滅桌上的蠟燭,跟著走了出去,隨手關上門。
聽到身後的動靜,牧景洛停下來等她,臉上沒什麼表情,手機的光照著黑漆漆又冗長的宿舍走廊。
許星梨默默地上前,同他並排走著。
兩人都沒有說話,走廊格外安靜。
外麵有風聲響著,添著詭異。
五樓到四樓,很短的路程,時間卻像走了一個世紀。
電筒光照著一半的光明,牆上映出兩人的影子。
許星梨踩著樓梯往下走,牧景洛就走在她的身邊,袖子蹭過她的,她低眸,發現兩人靠得太近,以至於他的手會無意靠上她的。
他的手指修長,溫度是暖的。
見狀,許星梨收起手,剛收到一半就被人強行抓住,那股暖意從指尖一路滾進她的心臟,讓她整個人為之一顫。
“…”
她掙紮兩下,沒掙紮開,抬眸看向身旁的人。
“這周末去看電影?”牧景洛開口,語氣是無所謂的邀請,手卻將她握得緊緊的,根本容不得她鬆開。
“周末我要趕功課。”
“功課總有做完的時候。”
“那都是半夜的事了。”
“那就去看午夜場。”
“…”
許星梨不說話了,牧景洛拿起手機,指尖在上麵飛快地操作著,她看過去一眼,是在訂電影票。
這手,許星梨再沒能鬆開。
牧景洛牽著她一直到樓下,宿舍樓外也是黑漆漆一片,整個校園都停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