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羨光紅著眼笑她,“這還是有我在身邊呢,要是讓你一個人去那麼陌生的地方,沒有靈魂也就罷了,要真有靈魂,你害怕的時候找誰靠著?”
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白書雅看著他,心口像是重捶了一記,悶得厲害,“牧羨光,我們現在說的是死亡,不是我去遠方。”
死亡兩個字沒那麼雲淡風輕。
“你怕你應我十五年,到時我不敢跟你一起去?”牧羨光睨她,“你放心,到差不多的時候,我走你前麵,我去給你探路。”
他的眼睛紅著,目光真摯得沒有一絲雜質。
“……”
他不是在開玩笑。
完全不是。
白書雅看著他,淚水忽然落下,淌下臉龐。
見狀,牧羨光抬起手撫去她臉上的淚,“怎麼樣,現在心裡沒那麼害怕了是不是?”
他的掌心一片冰涼,不知道要有多害怕才會變成這樣,可他現在卻是在想方設法地消除她的恐懼。
這是白書雅怎麼想都想不到的。
她以為他對她……
她將臉在他的掌心輕輕蹭了蹭,有些哽咽地問道,“那你的女兒夢呢?”
“那下輩子唄,還能怎麼辦?”
牧羨光笑著道,說得輕飄飄的。
“牧羨光你沒必要這樣,你的人生隨時可以重啟……”
“你都沒了,我還重啟什麼?”
牧羨光打斷她的話,有些難以理解地看著她,“老婆你今天是怎麼了,儘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娶你的時候我就隻想要你這一段人生,我還重啟什麼?”
我娶你的時候我就隻想要你這一段人生。
原來如此。
他從來沒說過。
白書雅徹底繃不住了,撲進他的懷裡抱住他,雙手攀上他的背,“牧羨光……”
“叫老公!”
牧羨光將她擁緊,不明真相地繼續安慰她,“總之你什麼都不用怕,有我陪著你,萬一真沒有十五年,還有應寒年、薑祈星在,他們也虧不了我們兒子是不是?”
這是將她所有的顧慮都消除。
笨蛋。
真是個笨蛋。
白書雅發現自己瞬間什麼委屈都沒有了,她抱著他,道,“牧羨光,我沒懷孕是真的。”
“不要再說這個了,如果不是我一心想要女兒,上次來醫院就該做個全麵檢查的。”結果隻做了孕檢。
他現在懊悔得要死。
“絕症是假的。”
“老婆你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什麼?”
牧羨光猛地放開他,通紅的眼直直瞪著她,“你說什麼?”
“我隻是胃炎,不是絕症。”
看著他的樣子,白書雅又是感動又是好笑,抬手擦了擦眼淚道,“我騙你的。”“騙我?乾嘛騙我?”牧羨光儼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腦袋一時轉不過來,人僵在那裡,“絕症是假的?不用手術?你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