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家裡頭那些糟心事兒,景深陽歎了一口氣,決定做個能為閨女遮風擋雨的好爸爸,不想拿這些破事兒給她堵心,便摸了摸她的頭發,說道:“你已經是富三代了。不過天師這一行,比富三代有前途多了。”
林沫沫拍掉他的爪子:“下周三就放假了,你提前定好機票了嗎?住宿的地方呢?”
“好好複習,準備月考,這些事情哪還用你操心了?咱們家有直升機,保準不會耽誤事兒。”景深陽一手托著下巴,看著她趴在那裡畫符,一邊又說道,“住的地方閆鬆明給解決,那墓穴的位置,他們天師協會比我們清楚。”
林沫沫便不理他了,一心一意畫符,賣錢。
晚上將近十點的時候,林翰季打電話來了:“沫沫,我哥醒了!”
“哦,他沒有揍你吧?”
“沒沒沒,我哥他恢複正常了,想要問你幾個問題,你還沒睡吧?”
林沫沫:“我要睡了的話,你是在跟鬼說話嗎?”
林翰季訕訕一笑:“那你跟我哥說吧。”
隨即,那端就傳來一個低沉的男音:“林沫沫,你好。”
“嗯,有事直說。”
“我能問一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林沫沫微微有些驚訝:“你對這段時間,自己的異常行為,還有印象?”
“是,一直都記得,很多時候也會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太合適,但往往都是在事後。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懊惱也沒用,就沒多想。但是下次再遇到,依然還是會衝動,就仿佛,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似的。”
與景深陽完全相反,他是個很克製的人,不論遇到什麼事情,第一時間都會讓自己冷靜下來,多方思考,權衡利弊。哪怕對方與自己關係不太好,他也不會當麵給人難堪,是眾多女生心目中的“紳士”的最佳代表人選。
所以,他這段時間的暴躁,也格外讓人訝異。不僅僅是他自己覺得不對勁,也已經不止一次從同學們口中聽到對他的評判。
“林翰行這是,終於裝不下去了?”
“彆這麼說,比起景深陽,他已經好多了。”
“可不是,起碼裝了大學四年。快畢業了,馬上就各奔東西了,誰還在乎誰啊?”
“就是,反正之前的好名聲都營造出來了。”
“你說咱們要是把他發飆的視頻,發到論壇上,會怎麼樣?讓大家都看看,學生會長也有無能狂怒的時候?”
“那你可得找個計算機高手,要不然,被查到了小心畢業答辯過不了。”
“算了,我一貧民無產階級,哪鬥得過資本家大少爺?還是留著我自己欣賞吧。”
聽到這段對話之後,林翰行就用了一點小手段,將那段視頻弄到了自己手裡,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個,與平時的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
林沫沫恍然大悟:“所以,你就回家了?”
“我原以為,是畢業壓力太大,學校的氛圍也讓我焦躁了,就想著回家休息幾天,順便去看看心理醫生。”
然而,林沫沫來過之後,他暈了過去,睡了兩個小時起來,頓時就覺得神清氣爽,心裡壓抑著的暴躁不安,也全都一掃而光。
他是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林沫沫也確實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無論如何,他都得問清楚。
林沫沫差不多知道他什麼想法了,便說道:“我說了也是白說,你看不到,應該也不會信我的話。明天吧,我讓景深陽去給你解釋。”
林翰行有點心虛:“……這就,不必了吧?”
雖然兩個人關係沒有特彆差,甚至還能說得上“可以”,但林翰行也聽說過,景深陽對這個慈善晚上抽來的“養女”十分耐心,就真的當成親閨女在養了,要是他說了什麼不認同的話,他很懷疑,景深陽會毫不猶豫打他一頓。
林沫沫卻不給他反駁的機會,一錘定音:“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你回學校之後,就去找他吧。”
林翰行還沒來得及再掙紮一下,就被掛斷了……
景深陽怎麼解釋的,林沫沫沒問,也不感興趣,本打算就此揭過這事兒來著,景深陽卻眉飛色舞地拿著銀行卡轉賬來給她看。
“以後就是咱們的長期客戶了,我覺得必然還有後續。”
林沫沫看了一眼,二十萬:“林翰行給的?”
“要不然呢?他弟不是隻給了你五萬嗎?這麼大的事兒,五萬怎麼夠?”景深陽理直氣壯,“所以我跟他清算了一下,讓他補交了一下費用。”
林沫沫:“怎麼清算的?”
“給了他一張開眼符,然後把學校裡屬於咱們公司的阿飄,都喊了過去,給他現場演示了一下,如果他身上的死氣不祛除,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本來他還不信來著,我隻好又找張雪珊,給他演示了一下,正常人以及被怨氣感染的活人,都有些什麼差彆。然後,他就主動給我轉賬了。”
林沫沫:“……”
不用懷疑,景深陽這狗比肯定把林翰行嚇得要暈過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說不定後頭還用得著他,早點習慣一下新世界,省的到時候還得給他臨時培訓,更麻煩。
轉眼間,就到了月考。
宋芸霖一天時間就賣出去了五十張安心符和安眠符,去跟林沫沫邀功,又說:“你再給我一百張,明天我給你全部賣掉。”
“咱們學校有錢的孩子這麼多嗎?”林沫沫咂舌,一中畢竟是公立學校,一大半的學生都很樸素,還有極少數,跟她一樣窮苦。所以,林沫沫也沒想著要把生意做到自己學校來,平白增加家長的負擔,那是真的不大好。
宋芸霖說道:“我認識的,都挺有錢。”
倒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資本主義怎麼可能有無產階級的小夥伴?
林沫沫便給了他一大袋子:“你看著賣吧,賣多賣少都不是事兒,不許強買強賣。”
宋芸霖立刻應下:“這我知道,買的都是自願的,就當是求個心理安慰了。”主要是,宋芸霖也是個人儘皆知的倒黴蛋,從小一塊兒玩到大的都知道,他連“再來一瓶”都沒中過,打車永遠都得等半小時,下雨必然沒有帶傘……
但自從聽了林沫沫的建議,去做了不少公益事件之後,竟然在上周末去吃飯的時候,在商場抽獎,竟然抽到了三等獎,雖然隻是他們吃飯那家店,一百五十塊的代金券,但也很厲害了。
李英俊當時就“握草”了一聲:“除了咱們的例行活動,你還做什麼了?”
沒道理他們一起做公益,轉運的隻有宋芸霖吧?
“就,這個符?”宋芸霖想了一圈,最終找到了自己脖子上一直帶著的這個、醜醜的小布袋,裡麵的符,基本每兩個月一換,而且是他爸出錢,不用白不用,圖個心裡安慰也好。
然後,林沫沫的符,就成了新的暢銷品。
幾人的共同朋友很多,相互無交集的熟人也不少,一傳十十傳百,倒也真的賣出去不少。雖然一大半都是出於好奇,又不缺錢,但宋芸霖和李英俊等人都覺得問心無愧,這生意也就一直延續下去了。
林沫沫之前都沒注意過,因為這些符大都是她畫廢的,當個安心符或是安眠符是沒問題的,所以就便宜處理了,五百一個,還贈送小布袋,權當給繡娘加提成了。這筆錢在林沫沫最近的進賬裡麵,也確實不怎麼起眼。
但是真要認真算一算的話,好像,也有個七八萬塊了呢。
林沫沫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宋芸霖:“你幫我賣了這麼多符,總該給你點提成,你想要什麼?”
宋芸霖頓時驚喜萬分:“那,能換到改變體質的符嗎?”他覺得活著真的挺好,並不想當炮灰,也不想跟新世界有更多的聯係。
林沫沫歎氣:“之前就跟你說過了,真的不是我故意不幫你,天生的體質是改變不了的,無論你去問哪位大師,肯定也隻是幫忙遮掩。我的畫符水平已經遠超同行了,除非鬼王,不可能嗅到你身上的氣息。老老實實的,一定能平安老死。”
宋芸霖:“……”
聽上去,怎麼就這麼不對勁呢?
“那我再想想吧。”宋芸霖不想浪費難得的機會,便也不敢草率做決定。
林沫沫點頭:“行。”
兩人剛說完話,正要往教室走去,就看到了宋芸笙,正站在他們教室門口,探著頭往裡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