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沒事兒,你們保護好自己,不要亂動,不要走出來。”

剛說完,頭頂上方的石板縫隙處,就滴答掉落了一滴水珠,在這個無比寂靜的空曠又陰濕的地方,聲音格外突出。

林沫沫低頭看了一眼,水珠滴入腳下的石板中,卻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樣,頓時化作一灘,在她腳底蔓延。

林沫沫不動聲色,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繼續盯著怨氣的來源處。

隨即,宮殿裡突然刮起微風,攜帶著濃重的怨氣,所到之處讓人凍得直打哆嗦,恨不能裹上大棉襖,隻一會兒的時間,寒氣仿佛已經浸入骨髓。

宋芸霖首先堅持不住,雙手抱著胳膊,瑟瑟發抖,景深陽也很快打起了噴嚏,想要揉一揉鼻子,卻發現手指沒有那麼靈活了,逐漸變得僵硬起來。

林沫沫也忍不住甩了甩手,跺了跺腳,像是在取暖一樣。

寒意又持續了大約五分鐘,暗處突然出現一道灰影,動作快的像是暗夜中的蝙蝠,從林沫沫頭頂掠過,飛到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再次隱藏了起來。

還沒等眾人想明白怎麼一回事,灰影再次出現,這次目標就明確多了,直衝著林沫沫而去,在靠近她的時候,整個身形都變大了,爪子也變得巨大又銳利,眼看就要抓到林沫沫臉上去了。

景安城呼吸一滯,想要開口提醒,喉嚨卻又像是被堵塞了似的,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林沫沫一直僵硬又慢吞吞的動作在此刻重新變得利落起來,反手抓住了大鳥的爪子,語氣輕飄飄的:“抓到你了,長老。”

灰色的大鳥尖銳地吼了一聲,一邊掙紮一邊將翅膀上的每一根硬的翎羽,都化作利器,襲向林沫沫,同時不忘借助他所創造的這個幻境,給對方製造心理壓力。

林沫沫的腳下,驟然出現一個黑黢黢的深洞,像是被偷走了井蓋的下水道。

而景深陽也看到,林沫沫正在一步一步下沉,哪怕是拽著大鳥的爪子,處境也並沒有好上多少,對人不遺餘力地想要將她扔進洞裡去。

“沫沫!”情急之下,景安城被束縛的身軀,終於衝破了桎梏,也能過正常說話了。

“假的,我沒事,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相信……”

話還沒說完,防護圈裡,三人的腳底下,也都出現了同款的黑洞,三人不由自主地往下落了十幾公分,卻又很快穩住了。

宋芸霖年紀小,沒什麼見識,一下子就被嚇得尖叫起來,手忙腳亂地抓住了景安城的衣服。

景深陽不耐煩,強壓著心裡的恐懼,轉頭走了一步,伸出手捂住了宋芸霖的研究:“不是說了不要看嗎?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多想。”

他也在儘力克製著自己的好奇,不去看腳下,也不去看頭頂。

——他一點兒都不懷疑,上方的石板上,也必然出現了其他的東西,正在威脅著他們的生命,這會兒他一腳感覺到不對勁了,寒意與炎熱交替出現,冰火兩重天,讓人備受煎熬。但是,林沫沫說了不要相信,他就能穩住。

作為崽的阿爸,一定要在關鍵時刻起作用!

景安城也深吸一口氣,穩定好心態,不去看腳下,也不去看上方是刀山還是火海,反正都是假的,但是他也沒有閉上眼睛,反倒是看向了林沫沫那邊。

“就隻有這點本事了嗎?”林沫沫被大鳥拽到了半空中,看著急劇膨大起來的鳥身,幾乎要超過她小身板的兩倍大了,絲毫不慌不忙,一隻手緊緊捏著扇子,不讓大鳥碰到,還不忘挑釁他。

灰色的大鳥沒有理會她,反倒是攻擊更加猛烈了。

林沫沫又說:“既然你黔驢技窮,那我要反擊了。”

話音一落,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化,無端出現的黑洞悄然消失,整個宮殿的畫風也完全變得不同起來。

腳下的水泥地成了青石磚鋪就的廣場,蔓延無邊無際,廣闊的讓人一眼都看不到頭。就在幾人旁邊,看到一根極為粗壯的石柱,衝天而立,柱子上雕刻著繁雜的紋飾,乍一眼看過去,像是朵朵盛開的白蓮,再看一眼,又像是暗夜的白色優曇,散發著點點聖光,多看一會兒,又仿佛變成了盤旋的雙龍,吐著白色霧氣……

景深陽目瞪口呆:“這也是幻境嗎?看上去很逼真啊。”

宋芸笙也探出頭來,甚至還小心翼翼摸了摸那根石柱:“能摸到,好像不是假的。”

“彆亂動,免得妨礙到沫沫。”景安城收回了視線,再次看向林沫沫。

原先的幻象被壓製之後,“長老”也恢複了原本的模樣,是個個子很矮小的老頭兒,看上去得有六十歲了,穿著一身黑色的唐裝,樸實的就像是街頭巷角、遛鳥下棋的普通老人家一樣。

幻象的變化,顯然讓他十分吃驚,立刻就退了好幾米遠,想要切換回自己原先的幻象,卻發現任憑他怎麼努力,都無能為力。

小老頭又試了兩次,終於後知後覺,頓時大吃一驚:“結界?!”

“喲,還挺有見識,怪不得能當上長老。”

林沫沫甩了甩手,將扇子收回到書包裡,拿在手裡大半個小時,累得手腕都開始疼了,要是再不休息下,估計一會兒得抽筋了。

“大長老,聊十分鐘的?還是回去跟天師協會聊?”

景深陽看她泰然自若的樣子,也試探著從防護圈走了出來,站到她身邊:“結束了?”

“結界裡麵,我說了算,他的任何術法都不會起作用,隻能任我宰割。”

大長老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對這話很懷疑。

林沫沫自然知道他在懷疑什麼,又說道:“以我的修為,持續到明天一早沒有問題,不過我就打算再呆十分鐘,抓到第二條魚,就收工回家。這十分鐘,你可以選擇交代什麼,爭取寬大處理,也可以保持沉默,休養生息,應付天師協會的盤問。”

大長老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

聽到她的話,景深陽也頓時舒了口氣:“沒我什麼事?”

“你當司機啊。”林沫沫理直氣壯,“要不然你在秋名山練出來的車技,還有啥用?”

景深陽:“……”

景安城也說道:“好像,也沒輪到我出場。”

“彆急,很快就到你了。”

景安城:“……”

他還是彆說話了。

大長老站在那裡,揣著手垂著眉,瑟瑟縮縮的樣子,像個被拋棄的孤寡老人似的。

四個人卻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打算,兀自在旁邊說著話。

景深陽問道:“這次是不是就抓到這幾隻,然後就沒彆的收獲了?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之類的嗎?”

“我覺得都挺值錢的。他們在這上麵批發量產羅大人,難道還不夠值錢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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