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他們再次陷入到結界中去了。
“這是——”景安城大吃一驚,又迅速鎮定下來,跟林沫沫解釋道,“這是我跟深陽小時候住的地方,是我父母都還在的時候,我們住的房子。”
林沫沫點點頭,並不意外。
這是一棟複式的樓房,麵積很大,裝修的也很精致,連牆上的畫,都有特彆的來曆,不一定貴重,卻都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看得出來主人是個很有品味的人。
“小心,他要來了。”
景安城還沒來得及問“他”是誰,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儒雅英俊的男人推門進來,他穿著灰色的高定西裝,黑色的皮鞋,帶著一副金邊眼鏡,將他眸中的銳利壓下一半,更顯得溫文爾雅,長相跟景深陽兄弟有七分相似,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父子或是兄弟。
這應該就是景深陽的父親了。進門之後,他就換上了拖鞋,然後抬眼看了過來,忽地就笑了起來:“安安,怎麼不過來?今天不要爸爸抱抱了嗎?”
景安城呼吸一滯。
林沫沫也無心嘲笑他的小名兒像個女孩子,眼下更重要的是,她得想辦法接觸這個男人,搞清楚他究竟要做什麼。
這個場景,對兄弟兩人而言,殺傷力太大了。不儘快解決,他們就得玩完了。
林沫沫立刻按下景安城的手,將部分靈氣輸入到他的體內,幫他儘量維持冷靜,然後說道:“站在這裡,不要動。你要是很想念,那就多看幾眼。”
說完,立刻就走了出去,向著那個男人。
景安城抓了一把,卻沒抓到,心思頓時轉了回來,擔憂不已:“沫沫!”
那個人,當然不會是父親,這個場景,自然也不會是真的。
林沫沫動作很快,三五步就到了男人跟前,直接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的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小姑娘,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
“我也不想在這裡呢。”林沫沫對著他燦然一笑,手心裡突然出現幾張符紙,倏然變大變寬,將他的手臂整個兒纏繞了起來,“所以,麻煩你趕緊消失,我們也好回家去。”
男人的儒雅一下子就維持不住了。
臉還是那張臉,但,氣質卻截然不同了。與景深陽父親的溫和相比,這個相似的男人,猶如一團臭水溝來撈上來的水草。
景安城蠢蠢欲動、無法自控的心,也一下子變得冷靜,開始細心觀察周邊的環境,看能否幫忙找到可以突破的地方。
就在林沫沫靠近之後,男人突然笑了起來,如同裂口女一般,張大了嘴巴就要把林沫沫吞進去似的。
景安城的心再次跳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地就要走過去救她。
剛踏出一步,眼前的景象突然就變了。
林沫沫不見了,而跟怪物對戰的人,變成了景深陽。
“哥,你怎麼在這?!”
景安城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就一臉驚訝地先問了起來。
“今天晚上出門之前,我還特意問了沫沫,她說不喊你了啊……”
景安城張了張嘴,說道:“這不重要,你小心點兒!”
景深陽一直蹦躂來蹦躂去,躲避著怪物的追擊,手裡的符籙也不停往外扔,但卻始終都不能傷到那個長的像父親的怪物。
景安城看不過去了,越看越覺得膽戰心驚,總覺得怪物是在逗著弟弟玩兒,等他玩夠了,就會順理成章地出手對付他們兄弟倆,便說道:“沫沫有沒有說,要怎麼對付這個玩意兒?”
“這是個傀儡,血生傀儡。”
景安城一下子就明白了。當初管婷婷那事兒,他到現在還記憶尤深,當時也認真了解過這個邪術,倒也算是頗有心得。
“父親都已經過世那麼多年了……”
景深陽沒有作聲,他心裡也正慪得很。
一進來,他就和林沫沫分開了,雲姬倒是一直在他身邊——一分鐘之前還在來著,大哥一出現,雲姬也突然不見了蹤影。
景深陽和雲姬原本是被困在一處陣中,按照林沫沫所說的,兩個人也沒著急破陣,打算等她回來再一同討論來著。然而,沒多一會兒,這個長得像父親的怪物就出現了,一言不發直接動手攻擊了起來。
雲姬突然不見,景深陽心裡有些擔憂,卻也忍不住有些發怵,他好像不是怪物的對手。就算前兩天的事情,他已經再次積累了捉鬼的經驗,但也遠遠不夠。
對方的體能,已經超乎正常人類的範疇了。再加上,他也會使用符籙術法,景深陽很快就隻剩下躲避了。
眼看怪物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入弟弟身體裡麵,景安城的心立刻就吊到了嗓子眼兒,想也不想就衝了過去。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形狀奇怪的東西,像是曆史資料中看到過的梭子一樣。
景安城也顧不上多想,既然是金屬的,而且還有尖銳的頂端,那一定能夠刺穿怪物的身體,救下弟弟。
——抱著這樣的心態,景安城手握金梭,奮不顧身就撲了過去。
就在金梭刺進怪物的身體裡麵之後,那具傀儡,突然抬眼就兩人笑了起來。
景深陽和景安城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心下頓時一片茫然,甚至帶著隱隱的不安和恐懼——這個笑容,像極了父親。
此時,畫麵陡然再次發生變化,傀儡消失了,金梭也消失了,隻餘下兄弟二人。隨即,寂靜中傳來一聲怪笑:“果然是個好辦法……”
“是嗎?”
景深陽立刻精神振奮:“沫沫!”
林沫沫的身影出現在兄弟兩人麵前的時候,場景也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兩人的腳下的確有一具傀儡的屍體,但並不是長得很像父親的那個,他的心臟處,插著的也不是金梭,而是仍舊燃著火焰的符籙。
不知為何,景安城和景深陽同時舒了一口氣,心中的沉重也一掃而光。
“計劃確實很出色。如果不是提前泄露,被我得知的話。”
年輕的聲音立刻就穿了過來,帶著無限驚恐:“不可能!大人的計劃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在你進入到這個房間之前,我們從未見過麵,也未說過話,你怎麼會知道的?!”
林沫沫彎了彎唇角:“聰明人,計劃是放在心裡的,而某些蠢貨,計劃是寫在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