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蘭昏死過去了,劉隊長一驚,立即開門喝道:“林向北!快把你大嫂背到衛生院去!”
看著癱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丁玉蘭,林向北也有些意外,他踟躕幾分,道:“那,那我送她去衛生院……”
可丁杏杏小手一揮:“不用!又不是啥大病,送什麼衛生院?她這是心虛害怕!我用縫衣針紮她一下就好了!”
林向北撓頭:“哪來的縫衣針啊?”
丁杏杏朝丁玉蘭走過去:“我隨身帶著呢,我看看紮哪兒好!咦,紮額頭吧!”
丁玉蘭仿佛真的被紮了一樣瞬間從椅子上跳起來:“啊!不要紮我!”
可她睜開眼才發現,丁杏杏手上什麼都沒有呀!
原來是丁杏杏又在設計坑害她,丁玉蘭崩潰了,她哭著質問:“丁杏杏!我是你姐!是你親堂姐!林向北,我是你親哥哥的媳婦!這些年我虧待過你們兩個嗎?你倆不管家,爹娘我照顧,你們的孩子我照顧,到頭來你們就是這樣對我的嗎?讓我丟臉,你們就有好處了?咱們都是一家子!彆人戳我脊梁骨你們也跑不掉!你們丟的是一家人的臉!”
她哭得淚流滿麵,再也維持不了體麵,像個瘋子一樣。
林向北瞬間啞然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確,爹娘都是丁玉蘭照顧的,這幾年他不管家裡,丁杏杏常年臥病在床,倆孩子也都是丁玉蘭在照顧。
劉隊長皺眉勸道:“你們可都是一家人!分那麼清楚乾什麼?惹人笑話!丁玉蘭做婦女主任難道沒給你們林家帶來榮耀和好處麼?你們這麼一鬨,往後你們家啥好處沒有!林向北,你管好你媳婦!”
眼看著丁玉蘭哭得幾乎要抽過去,林向北更不知道怎麼辦是好了。
“向北,想想吧,你哥哥從小怎麼對你的,你們可是親兄弟!你哥哥還想著帶你去城裡呢!你非要逼死我,然後看你哥哥怎麼傷心寶珠怎麼難過的嗎?這個家,一定要弄得七零八落你才滿意嗎?爹娘都老了,養大你們不容易,經不起折騰了!你醒醒吧,彆被人幾句話就帶歪了知道嗎?”丁玉蘭苦口婆心地勸著林向北。
劉隊長幫腔:“這件
事,就這麼算了,以後當沒發生過,你們一家人就該好好地坐下來說說話,多包容,彆動不動什麼你的我的……”
忽然,丁杏杏一腳踹翻了凳子,那凳子被她踹得砸到牆上,凳子腿竟然斷了一根!
三人瞬間驚愕地看著丁杏杏,而丁杏杏則是找了個其他的椅子坐了下來。
她雖然個頭不算高,隻有一米六三左右,又纖弱清瘦,可此時坐在那椅子上眼神冰冷地看著那三個人,倒是生出一種壓製旁人的威風來。
“知道我是怎麼病的嗎?我沒結婚之前身體好的很,結了婚,生了孩子忽然就一病不起。那是因為我坐月子的時候躺在床上連一碗糖水稀粥都吃不到,孩子小的時候我成夜抱著他們,沒睡過一次好覺。旁人家再窮,好歹能吃上一碗熱湯熱飯的吧?丁玉蘭,你把我照顧得這麼好,怎麼我坐月子時連一碗熱湯都吃不到?你把我照顧得這麼好,為什麼我屋子裡的被子被你抱走好幾床,我成夜捂不熱被窩?你對我這麼好,為什麼我屋子裡的窗戶莫名其妙破了個洞,我才拖著病弱的身子補上,那洞就又出來了?這風吹啊吹,一夜一夜地吹,哪個正常人挨得住?哪個正常人不生病啊?”
屋子裡一片寂靜,丁玉蘭立即辯解:“我工作忙,不可能麵麵俱到……”
丁杏杏冷笑一聲,興許是感受到了原身的委屈與悲憤,她眼圈兒都紅了。
“是,你忙,你忙著把你自己和你女兒寶珠養得白白胖胖,忙著做了新的裙子新的鞋,忙著來問我要錢要東西,但凡我得了什麼好東西,你立即就不忙了就鑽到我屋子裡了,我兩個孩子承蒙你的照顧,一個比一個瘦,比難民還瘦!丁玉蘭,你彆逼我把你那醜惡的嘴臉全部撕爛!我現在能坐在這裡,是因為我命大!但我告訴你,我既然命大,就不怕你那臟手,你敢惹我,咱們就試試看誰更不好惹!我要你欠債還錢,欠命還命!”
這讓丁玉蘭渾身一抖,而劉隊長咳嗽一聲,他也沒想到丁玉蘭跟自己看到的人完全不一樣。
許多細節認真想一想,的確是經不起推敲,他清楚得很,丁杏杏的話比丁玉蘭的更真實。
丁玉蘭也惱了:“你既然好心當做
驢肝肺,那我也不想再跟你多說!你現在想怎麼辦吧?你有本事殺了我!”
現在是社會主義時代,凡事講究法律,丁杏杏跟她之間的事情根本不算什麼大事,月子裡她的確是有心耗壞了丁杏杏的身體,誰讓丁杏杏的娘家人那麼疼她,不是送雞就是送米的,她看了就心煩,一口都不想讓丁杏杏吃!
而且月子裡弄壞丁杏杏的身子那又怎麼樣?那可不算殺人!
丁杏杏怒目瞪著丁玉蘭,拳頭瞬間硬了。
但打一頓她反倒會理虧,她現在要做的,是讓丁玉蘭丟掉工作,並且拿回來丁玉蘭昧下的稿費。
“殺了你太便宜你了,劉隊長,您看這件事怎麼處理?”丁杏杏想試探下劉隊長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