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4013 字 4個月前

鏢局半個月後出發,兩人願意搭便車的話,按著五十公裡一百文的價格來,路上開銷概不負責,去到鳳濮城光路費就差不多要六百文,竟比在長淮縣租賃間房子還要貴,難怪平民百姓甚少出遠門,這一次的開銷實在不小。

路途勞累,到了陸家,陸知杭去了趟鏢局並未入寢,反是點起了油燈臨摹聞箏的字帖來。

他視線專注地觀察著字帖的一筆一劃,字跡走勢等,務必在最大程度上臨摹好,不過終歸是他人的字,寫起來再惟妙惟肖,終歸少了絲靈氣,還有字跡的風骨,

陸知杭不願照搬照抄,隻保留聞箏字跡的形,神韻任由自己賦予,練字的兩日匆匆而過,很快就到了與聞箏相約到衙門做契的日子。

不過出麵的不是聞箏,而是一個錦衣華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想想也是,商賈之事,他一個從三品大員如何能親臨?

將契約妥帖地放在自己懷中,陸知杭正準備離去,那中年男人就伸手阻攔。

“陸秀才,七日後可能到作坊裡一觀?”中年男子臉上堆笑道。

“自無不可。”陸知杭微微有些詫異,聞箏的行事效率倒是快,不過想必請他過去,不全是參觀,隻怕難題也不少,需要他就地解決,畢竟一樣物品的大規模生產中,總是要遇到些困難的。

“公子,我聽那書店的劉老頭說,阮陽平又出詩集了,要去看看嗎?”陸昭拉了拉自家公子的衣袖,提議道。

“好。”陸知杭點頭,對方的詩做得確實不錯,有的是地方能學。

衙門離他們街巷的那家書店有段距離,兩人折了幾條道才繞過來,不大的店內客源絡繹不絕,皆是身穿儒衫的學子。

“來晚了啊。”陸知杭瞧著那推搡的人群,肯定道。

他該清楚的,阮陽平的大名在眾多還未及第的學子耳朵裡是鼎鼎有名的,哪次出詩集不是被人哄搶一通。

陸知杭沒急著進去,等人群疏散了些才走進書店內,那劉老頭掂量著手中的銀子,笑得合不攏嘴,直嘟囔著:“阮大才子,你真是我的財神爺啊!”

“嗬……”陸知杭沒忍住低笑一聲。

“喲?是陸秀才啊,我給你留了一本呢。”劉老頭看見熟客,熟稔地彎下腰,從自己身下的架子中抽出一本,偷摸著遞給陸知杭。

“多謝劉伯。”陸知杭拱手致謝,又道:“我再挑幾本書。”

“好,這次進了不少新鮮的,你儘管挑。”劉老頭心情不錯,朝他招呼道。

想到馬上就要去江南了,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到不了,陸知杭便打算買幾本書在馬車上打發時間,左右環顧了一圈,拿了幾本沒看過的,正準備走了,餘光正好瞥到了一本書,比之他們家剛出爐的豆腐都要來得厚實。

陸知杭將手中的書籍遞過去給陸昭,自己拿起那本重量不小的書來,一入眼就是三個龍蛇般的狂草——百草經。

“百草經……”陸知杭一字一頓的念叨著,下意識翻開了一頁,就瞟到了用墨水潦草畫出的一顆雜亂,形狀怪異的植物。

解憂。

陸知杭定睛細看,確定自己在原本的世界中並未看過這味中藥。

書中短短兩頁描述了其形和味道,用以忘情,乃是前朝醫聖在終年冰川上意外采摘的,許是這藥少見的緣故,實際上見過的人甚少。

“我這莫不是拿的話本?”陸知杭笑了笑,覺得這看似醫書的厚實典籍,實際上是哪位遊士寫著玩的。

不過他沒打算把這百草經放回去,揣在手中跟著陸昭一起結了賬。

後續回到家中看了大半才後知後覺,這中藥典籍好像是來真的?

除了少數藥材和一些不曾見過的,其他中藥與他在原本的世界中一般無二。

陸知杭一開始還覺得不可置信,後來想著自己死而複生,女主重生,這些都夠離譜了,再多個能忘情的解憂,好像也能接受……

怎麼說也是本,為了劇情需要,來些他不能理解的設定,倒說得通。

草草的把百草經過了一遍,陸知杭甚至有些手癢,想自己出一本醫典,考慮到各種外在因素,也就隻能在心裡想想了。

他合上手中沉甸甸的百草經,耳畔就響起了匆匆的步伐聲,不稍片刻,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公子,嚴公子和魏公子來找你了。”陸昭敲了敲臥房的門,欣喜道。

顯然他還記得當日書院約好去沽南酒樓搓一頓,以他們平日的習慣,少不了陸昭一頓吃的。

“你這是見著人開心,還是饞著吃的呀?”陸知杭開了門,見小孩兒急切的模樣,笑言。

被這麼直白的戳穿內心的小心思,陸昭臉一紅,羞澀道:“佳肴與故人我見著都歡喜。”

“好了,出去迎他們吧。”陸知杭揮袖往前堂走去。

身後跟著個扭扭捏捏的少年,望著自家公子愈發高挑挺秀的身影,心下莫名的有些驕傲。

“我可是專門空著肚子來的,待會可要讓這陸止呼天喚地也無用!”魏琪拍了拍肚腩,朗聲大笑道。

“你也就等人家親娘走了才敢這麼囂張。”嚴天和瞥了小人得誌的魏琪,無語道。

適才張氏在這招待時,不知是誰唯唯諾諾,花言巧語的,哪敢說半分陸止的不是。

“咳咳……”陸知杭自後屋出來,輕咳一聲提醒。

“陸止!”魏琪聽到聲音,連忙湊上前。

幾日不見,恍如隔世。

“魏兄儘管吃。”吃撐了算自己的。

“嘿嘿,就知道你夠意思,怎地幾人不見,你瞧著又俊了幾分?”魏琪這話倒不是恭維,往日見慣了那張清俊的臉,有些免疫了,這會隔了幾天,才意識到他這同窗生得當真出挑。

“你這嘴還能吐出點人言?”陸知杭嗬嗬一笑。

“我何時說得話不中聽了?”魏琪訕訕道。

嚴天和言簡意賅地道:“你應該問,你何時說的話中聽。”

幾人嬉笑間已是步行到了長淮縣有名的沽南酒樓,酒樓內富麗堂皇,氣派非凡,直把魏琪看得咋舌。

“我這不會真把你吃窮吧?”魏琪看著手中的菜單,猶豫道。

他也就嘴上說說,實際上並不敢真的薅陸知杭的錢。

聞言,陸知杭漫不經心道:“無事,還不起,拿你抵債便是。”

“???”魏琪覺得自己難得的心疼真是喂了狗。

嚴天和聽這話,麵露不讚同,正色道:“這不妥。”

“還是天和你有心!這陸止吃裡扒外啊!”魏琪見嚴天和居然為自己說話,感動得那叫一個熱淚盈眶。

“不,私以為,這魏琪值不了幾個錢,店家怕是不願。”嚴天和認真思索過後,如是道。

“……”魏琪已經不想說話了,隻能化悲憤為食欲,狠狠點了幾道葷菜。

難得來了趟酒樓,魏琪自然要點上一壇好酒,陸知杭看見了並未阻止,隻管他們儘興就是,桌上還有些茶水能斟,供他與陸昭飲用。

值得一提的是,沽南酒樓內還有不少豆腐製成的好菜,以及豆漿和豆腐腦等甜品,讓陸知杭意識到,他原來對長淮縣還是有些影響的。

第一次喝這麼貴的烈酒,魏琪被辣得直咋舌,見嚴天和麵不改色,不服輸的又灌了一杯,烈酒入腸,熱得他麵頰緋紅,見陸知杭默默給陸昭夾菜,他正要提著酒壇斟酒,就被擋住了。

“魏兄,我不飲酒。”陸知杭輕聲道。

上一世從醫就是專精外科,兼修了中醫,陸知杭擔心手抖,加之對酒實在無甚興趣,並不喜歡喝這所謂的瓊漿玉液。

陸知杭不想喝,魏琪也不逼著,對他的性子明白得很,見他茶杯上滿上了,就伸手道:“那你就以茶代酒,乾這一杯!”

嚴天和見狀也將桌麵上的酒杯捧在手中,等埋頭海吃的陸昭端著茶水,四人齊齊在中間碰了一下,隨後仰首一飲而下。

“可是定好了何時去往江南?”魏琪不知是被酒辣到了,還是此情此景,不忍分離,眼眶紅了幾分。

“這月底。”陸知杭歎了一聲。

“那便一年半後,恭候陸兄了。”嚴天和放下手中的杯盞,正色道。

“嗯,你們也切莫怠慢了,來年一起鄉試一起赴那鹿鳴宴!”陸知杭笑了笑,心中難免多了絲惆悵。

離彆的愁絲揮之不去,這頓佳肴吃的也不甚美味,隻圖儘興,魏琪更是喝得酩酊大醉,胡言亂語了起來,居然還敢指著陸止的鼻子囂張,被陸知杭賞了對熊貓眼才乖下來。

正興致盎然看戲的陸昭佩服的盯著魏琪看,又在對方挨打後默默捂住眼睛,直呼場麵過於凶殘。

不論幾人再如何不舍,曲終人散,空留適才還歡聲笑語的沽南酒樓冷清一片。

在與嚴天和二人分彆後,陸知杭不日又去了與聞箏合辦的作坊,光靠文字,工人還有許多地方了解得不夠透徹,他在作坊內滯留了幾日,才知道這第一批的生產者,後續還要派遣到晏國各地監管,讓陸知杭務必□□好,其中聞箏最看重的就是富庶繁榮的江南。

得知這個信息,陸知杭心頭那個喜,當下就和全權負責香皂生意的中年男人商議了自己將要前往江南之事,江南那頭的分部那頭的產品研發自己能否參加。

中年男人猶豫了半響,最後決定如果不是重要策略,倒沒問題。

隨後二人去了在各地都有錢莊分布的大盛錢莊開戶,後續的款項自己正好能在江南的大錢莊中取出。

萬事俱備,臨行前的最後一晚,張氏泫然欲泣,做了一桌好菜,拉著陸昭和張鐵樹一塊吃,坐在桌案上不知所措的張鐵樹囁了囁唇,最後隻說了一句一路順風。

張氏明白,陸知杭一旦去了江南,沒個一年半載根本回不來,自盼著兒子能科舉及第那刻起,她就做好了久彆的準備,可這分離來得突然,她仍是不舍,絮絮叨叨講了不少,還想給他些錢財,陸知杭沒收。

他如今就有一百兩在身,後續香皂的生意起來了,銀子源源不斷,至於多少,就看聞箏的本事了,這甩手掌櫃倒當得爽快。

上了鏢局的馬車,陸昭還有些恍惚,掀起馬車窗邊的帷布,看著馬車緩緩行著,途徑的風景千變萬化。

“公子,真好。”陸昭眼睛注視著外頭,感慨。

“嗯?”閉目養神的陸知杭不解。

“你帶上我了,不然我就要跟夫人一塊哭了。”陸昭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陸知杭聽著耳畔的聲音,笑了笑,餘光瞥向窗外,而那是遠去的故鄉。

江南之行,但願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