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1722 字 4個月前

阮陽平恍惚間想到了剛剛的音律比試,對方說不一定也是故意為之,讓自己贏,可笑他這卑怯之人還在沾沾自喜!

師弟如此心善,他居然這般對他,實在妄為人!

阮陽平的眼眶紅了大半,跑得比許管家還快,拉住了陸知杭,哽咽道:“師弟,彆走!”

“師兄,我自看到你的第一本詩集就敬你仰你,既然師兄覺得我不該待在這符府,我便離去又如何?”陸知杭神色沉重。

聽到這話,阮陽平又是一震,抓緊了陸知杭想要抽走的手,愧疚道:“是我有眼無珠,以後定與你親如兄弟,師弟的苦心我已是明了,隻求你能原諒師兄今日的所作所為!”

“師兄所言當真?”陸知杭猶豫了一下,惴惴不安,一副被傷得遍體鱗傷,已然不能再相信他人的樣子。

這把阮陽平看得愈發內疚了,拉著陸知杭的手道:“當真!今日的比試你勝了,師弟大才,師兄自愧不如。”

“師兄胸襟寬廣,乃是君子,如今還願接受我,已是無憾了。”陸知杭喜上眉梢,狀若感動。

陸知杭此時此刻的每句話仿佛都說到了阮陽平的心坎上,對自家師弟的愧疚之情又加深了幾分,心中暗下決心,定不能辜負師弟的一番赤誠之情。

說來他怎麼這會才明白,師父之前早就說過師弟時常看他的詩集,自己若是不鑽牛角尖,就不會有誤會,憑白傷了師弟的心。

本來還打算勸說的許管家看著師兄弟和睦的模樣,終於欣慰的放下心來了。

太好了,他終於能給老爺一個交代了。

“???”隻有深知自家公子秉性的陸昭一臉懵逼。

陸知杭此時被阮陽平抱著,耳畔是對方絮絮叨叨的話,他懶得聽,但為了自己剛剛的表演不白費苦心,隻能一副委曲求全、一心為了師兄師父的乖乖師弟模樣,懂事的附和。

如此算是解決了與阮陽平的矛盾了?

說實在的,同住一個屋簷下的人對自己有敵意,時不時的就給你使絆子,確實惹人煩憂。

他經過幾日的觀察,也明白阮陽平非是生性險惡之人,就是被突然闖入的外人奪了寵愛,心生不滿,本性不壞。

以前陸知杭沒來時,符元明天天陪著他吟詩作對,自從多了個師弟,有了對比,自然會不快。

偏偏這個師弟長得比自己好看,才華又不如自己,他就更氣不過了。

偌大的符府庭院內鬱鬱蔥蔥,沁人心脾的花香若有似無,鳥語喚回了阮陽平萬千思緒,他這回才後知後覺,自己竟比這師弟的身量還矮了些,聽著師弟清冽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勉強平複了錯綜複雜的心情。

自辰時約鬥起,兩人幾乎沒有多餘的光陰能休憩,一整日下來竟還未曾進食,腹中空空如也,饑饉的感覺惹得阮陽平直難受,抬首望著穹頂上的落日已漸漸西沉,一通鬨騰下居然鬨到了晚膳的時間。

阮陽平鼻尖聞著陸知杭身上縈繞的皂香味,訕訕地鬆開了對方,他雙眼瞥過一眼那張如畫般的臉心中惴惴不安,尤其是在知曉了師弟的用心良苦後。

許是心懷愧疚,隻想著儘力彌補,阮陽平輕咳一聲主動提議道:“師弟,自你到滄縣以來,師兄對你多有誤解,還未曾正式迎過了你,今日的晚膳便有師兄做那東道主,也算是為師弟賠不是。”

“師兄為人光明磊落,先前的事不過誤會一場,我又怎會放在心上呢?”陸知杭和氣道,似乎並不把今日之事放在心上。

陸知杭深知阮家在江南乃至晏都根深蒂固,關係網盤亙交錯,勢力之大非是他這小小的秀才可比擬的,而他從始至終的目標就是進京為官,自是不願平白多出一個敵人來,哪怕他如今背靠符元明,得罪了阮陽平,仕途仍舊舉步維艱。

相反,若是兩人能化乾戈為玉帛,以阮陽平的身世背景和文采,將來何嘗不是一個必不可少的助力?陸知杭適才的舉動看似隻想哄騙下自己這位師兄,解了此時的危機,實際上卻是為將來步入朝堂作出鋪墊。

原著中對這位大才子讚譽有加,雖自小被送給符元明教導,生性耿直,但日後朝登天子堂,在阮家的助力和男主的賞識下平步青雲。

阮陽平湊近了隻覺得師弟相貌俊逸得迷人眼,哪能猜透陸知杭光鮮亮麗的皮囊下想些什麼,於是他尷尬地擺手說道:“師弟過譽了,師兄愧不敢當,今日的比試是我輸了,五百兩銀子定會如數奉上,明日我就遣人送來銀票,今夜咱們先行到隴揚酒樓大快朵頤才是。”

“如此就叨擾師兄了。”陸知杭拱手謝道,沒再推辭扭捏,一口應下,再推三阻四不免有些掃興了。

“許管家,快去備馬車在門口候著。”阮陽平見陸知杭同意了,揮手指示道。

“是。”許管家樂得他倆關係融洽,笑容可掬的應下。

許管家辦事向來牢靠,三人沒等多久就在小廝的攙扶下進了車內,馬夫一揚鞭子駕馭著馬匹上街,兩旁偶爾途經的百姓紛紛讓道。

阮陽平還未忘了今日原本是要教導師弟詩賦,由於私怨白白耽擱了一日的時間,就趁著趕路的功夫講了些心得,聽得陸知杭頻頻點頭。

談話間,馬車已是到了隴揚酒樓,街巷行人熙熙攘攘,大紅的燈籠沿著這青石板道掛著,如萬家燈火暖春風,一片繁榮興盛之景。

此處的亭台樓閣延綿不絕,一眼望不到頭,雕花窗桕鏤空處微光縷縷,彆具一格。

從繁貴的馬車下來,阮陽平指尖指著幾人麵前飛簷畫角的建築侃侃而談:“師弟,這隴揚酒樓可是滄縣一絕,今日我們一定要好好暢飲一番才是。”

陸知杭不喜飲酒,麵上無異,隻是輕笑著頷首,餘光隨意環顧了一圈,突然發現斜對麵也開了間酒樓,隻是門可羅雀。

矗立在此的酒樓進出的客人絡繹不絕,反之自己餘光中所見的那家就要落魄的多了,明明生在同一條街,兩者之間反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是注意到了陸知杭分神的緣由,阮陽平順著師弟的視線而去,主動介紹了起來,笑道:“師弟,那家酒樓菜式實在難以下咽,不日就要倒灶,我們還是先進去吧。”

倒灶?

意思就是說,這地段極好的破落酒樓這幾日就要開不下去,準備盤出去了嗎?

陸知杭聽罷,若有所思,與阮陽平、陸昭在小二的吆喝聲中並肩進了大堂。

“可還有雅間?”阮陽平慢悠悠道。

看得出來,阮陽平是隴揚酒樓的常客,那小二見到他一副熟稔的模樣,諂媚笑道:“阮公子的雅間一直給您留著呢,這就隨我上樓。”

說罷便帶著三人上了二樓的一處。

“棗泥糕、蜜餞青梅、鳳尾魚翅、蓮蓬涼脂、片皮乳豬……”

一道道尋常人家吃不到的珍饈好似不要錢一般,如數端上了桌子,阮陽平還點了一壺好酒。

“師兄,我不飲酒。”陸知杭見阮陽平似乎有意為他斟酒,先一步挪走了觥杯。

阮陽平似乎極少遇見不飲酒的文人,怔了片刻,臉色驟然一喜道:“妙啊!其實我也不喜,那咱們就還是喝那君山銀針。”

阮陽平喝酒多是為了附庸風雅,實際上比起烈酒,他還是喜愛蜜餞這類甜絲絲的。

這回想著到了酒樓,不上壺好酒似乎不妥,正好也能借酒向師弟致歉,何樂不為。

“那豈不是浪費了?”陸昭隱隱記著桌上的這壺酒值不少錢,已經倒了一些在阮陽平杯中了。

“小事罷了。”阮陽平是個不差錢的主,渾然不在意,隨手把滿上的美酒一口飲下就棄在一旁不顧了。

“你可彆想著偷喝。”陸知杭瞥見陸昭眼神裡的渴望,敲了敲他的腦袋警告道。

陸昭吃痛一聲,摸了摸腦殼,無辜道:“我哪是那種人。”

他也就想想而已……

“不過,以後入了朝堂,有些酒卻是不得不喝了。”阮陽平被烈酒辣得眼眶泛紅,咋舌道。

“世事多有無奈。”陸知杭何嘗不明白呢?不過他也不是酒精過敏,單純的不喜那種神經麻痹的頓感罷了。

“所以我才不想入那官場啊。”阮陽平嗔道,許久不曾飲酒,一口悶下了隴揚酒樓的美酒,倒還覺得有些風味,這一桌就他一個人能解決了這壺酒,不自覺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師兄少飲些。”陸知杭剛吃完麵前的肉,再一抬頭就瞟到目光逐漸迷離的師兄,連忙勸了起來,他可不想一會還要扶著個酒鬼上馬車。

倒沒想到,就兩三杯下肚,他這師兄就有些不省人事了,酒量未免太差了些。

“唔……”阮陽平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視線開始變得飄忽不定起來,下意識站起來,搖搖晃晃間差點就摔倒。

陸知杭眉宇皺起,見狀趕忙挪了個位置,往阮陽平那邊走去,扶穩神誌不清的青年,正要按著他的肩膀往下坐,那人就攬住了他的脖子,朗聲大笑。

“師弟,這酒不錯,你也喝喝,嗝~”阮陽平說著還打了個酒嗝,麵上緋紅一片,儼然一副胡言亂語的樣子。

陸知杭沒接他的話,拉開阮陽平想讓他好好坐下,奈何這人喝了酒後,雙手就跟八爪魚一般,粘在身上不肯下來。

陸知杭低垂著眉眼,打量著身側渾然沒有平時的矜持自傲的阮陽平,嘴角抽了抽。

他正想喚陸昭彆吃了,趕緊起來幫忙解救一下自己,就發現便宜師兄滿臉通紅,一動不動。

阮陽平抬眸望著陸知杭,眸子清晰的倒映著那張清冷風雅的臉,下意識嘟囔了一句:“師弟,你怎麼長得這般好看?”

好看得,他的心都有些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