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2 / 2)

外人都道他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

該是習慣了這些貶低的雲祈今日難得有些不情願。

按理說對方既是大家閨秀,棋藝該是有所涉及才對,陸知杭乍聽這話有些詫異,而後不以為意道:“倒是少見,那不如我們下五子棋吧。”

五子棋通俗易懂,哪怕對方不懂規則,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了。

雲祈頓了頓,沒想到這人聽見自己不懂棋藝,非但沒有輕視,反倒有閒情雅致與自己下起了五子棋,不由多看了幾眼。

伺候在旁的符府侍女聽到雲祈不懂棋藝時,皆是埋首暗笑了一聲,貴為名門千金,沒成想是個草包,哪怕棋藝不精,至少大體的規則該懂。

她們時常候著阮陽平和符元明對弈,耳濡目染之下都略懂一二,難得在一處地方上勝了對方,自是竊喜輕視了起來。

不過對方畢竟是符大人的貴客之女,幾個婢女隻敢在暗自腹誹,乍一聽自家公子居然要陪這草包千金下五子棋,臉色都奇怪了起來。

公子清風朗月,乃是謙謙如玉,滿腹經綸的君子,為了這小姐自降身段,讓幾個愛慕陸知杭的婢女都是心生不快。

公子何時對其他女子這般親昵關切過?

雲祈餘光瞥見那幾人自以為隱藏極好的情緒,如畫的眉眼上一片戲謔,“五子棋多是稚童之間玩樂,讀書人不都講究一個雅致?”

至少他在宮內時就是如此,在有機會與人對弈時,對方聽到他不會下棋,大多都是輕視於他的不學無術。

彆說一塊下五子棋,就是提都不會提,無怪乎這些侍女會自不量力對自己不屑。

“雅不雅,那都是世人下的定論,於我而言,今日同你在此下這五子棋,就是雅事。”陸知杭不知四周暗流湧動,渾然不在意道。

抬首間,卻撞見了一個複雜隱晦的眼神。

兩人的視線自空中交彙,好似被無形的絲線牽引了一般,相互膠著得難舍難分。

陸知杭怔了片刻,忍住心中的悸動,克製地收回停留在對方精致容顏上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把右手邊盛滿棋子的蓋子打開,摩挲起了光潤如玉的黑棋。

雲祈若有所思。

這財迷書生好似與自己想象中大相徑庭啊。

他娘親去世那年,被皇帝遺忘許久的自己也終於被接回了皇後宮中撫養,或許是對方的默許,整個鳳央宮的人都對自己苛刻冷落。

彆的皇子皇女有的小玩意,他一概沒有。

其實雲祈心中是不在意的,未曾得到過的東西,又哪裡能知道它的好?

若是皇後待他如親子,要什麼給什麼,在失去的那一刻,雲祈興許會痛苦些。

記得有次,他不過是在太子辱罵娘親時還了手,就被皇後命人關在了屋子裡禁閉半月,他大抵是感謝對方的。

若不是皇後,雲祈不會遇見那個人,那人好像也是這般不顧世俗的目光,執著的與他玩起了小孩子的把戲。

想到這裡,雲祈冷了許久的心不由軟了些許。

“那就請陸公子賜教了。”雲祈打開放在石桌一角的白子,微微揚起下頜,恣意而自信。

難不成是高手?

陸知杭摩挲起了下巴,見雲祈躊躇滿誌,立馬收斂起了玩鬨的心思,右手執起黑棋就往棋盤上天元所在的位置落下,動作流利漂亮,明眼人一看就知曉其是下過棋的人。

若是下的圍棋,第一手落在天元隻會讓人輕易發覺其人不通棋藝,通常都是在角位落子。

不過他與雲祈玩的是五子棋,就沒那麼多講究了,最好是落在天元這個位置。

雲祈的視線自始至終落在陸知杭清雋的五官上,賞心悅目。

見他落下一子,手中的白棋不假思索的與黑棋貼在一塊,落在了它下方的位置。

陸知杭胸有成竹,早就想好了下一步如何下,因此並未做耽擱,就在9、十一路的位置又落下了一顆子,雲祈緊隨其後,在陸知杭方才落下的黑子上方又下一棋。

隨著棋子在棋盤上遍布,兩人皆是神情嚴肅地思忖起了下一步該如何才能立於不敗之地,直把伺候在一旁的侍女看得百思不得其解。

本身兩位身份都是處於皇家士族的人在這下起五子棋就夠怪的,還下得如此鄭重,就更讓人費解了。

鐘珂更是看得嘴角直抽搐,她家殿下尊貴萬分,豈有陪對方玩鬨的道理。

鐘珂自小就是專門培養來服侍雲祈的,為了他的男兒身不暴露,費儘心力,平日裡殿下更是不與他人玩鬨和任何的肢體接觸,為的就是減少暴露的風險。

玩伴都不曾有,更何談與他人在這胡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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