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2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1736 字 4個月前

雲祈不懂醫術,但常識還是知道的,若這酒精的妙用真如陸知杭所說,真的是實實在在的寶物,要是醫用在行軍打仗上,不知能挽救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不過這到底是陸知杭的東西,哪怕它再珍貴,雲祈都能按捺住心底的貪欲。

可惜了這般珍貴的藥物,僅僅是因為一個小小的擦傷就用了,豈不是殺雞用牛刀。

“用在重要的地方上就不叫浪費了。”陸知杭目光專注地望著雲祈,蹙緊的眉頭舒展開來,浮現一抹溫和的笑意。

無人可見的暗處中,雲祈的心跳悄然紊亂,抬眸的瞬間,措不及防四目雙對,對方的容顏清晰地映入眼簾。

“你經常幫彆人這樣嗎?”雲祈喉結微動,低啞著聲調道。

聽到這話,陸知杭還真認真思索了片刻,除了陸昭和張氏,他好像沒對誰這般關切過,於是如實道:“極少,除了至親之人。”

“……”雲祈呼吸一滯,心神都有些淩亂了起來,看著陸知杭的眼神晦暗不明。

至親之人?

那自己對他而言,也是嗎?

這陌生的詞語,久遠到需要雲祈追溯到兒時,心間好像有暖意流淌過,讓人眷戀不舍。

就在氣氛曖昧橫生之時,適才到陸知杭臥房內取酒精的夜鶯匆匆趕來,手捧著密封好的酒精、藥粉和一條嶄新的白布打破這一方天地。

“公子,東西到了。”夜鶯欣喜道。

“放這吧。”陸知杭溫聲道。

夜鶯依言把手中拿著的東西都整齊地擺放在石桌上,而後退到一旁,一言不發。

陸知杭此時的注意力早就放在了處理傷口上,先是替雲祈衝洗了一下傷口,確保把所有的臟汙都衝刷乾淨,這才拿起酒精,準備擦拭。

夜鶯驟然響起的話音驚醒了有些出神的雲祈,他收斂起了方才浮於表麵的情緒,平靜的把手伸到陸知杭的麵前,任由冰涼的感覺在傷口上流淌,上挑著的丹鳳眼睨了眼夜鶯,似乎是對她的出現有一絲不滿。

感受著手上的涼意,雲祈垂下眼眸,靜靜地凝視著神色認真,細心為自己料理傷口的人,嘴角不易察覺地彎了彎。

說來,這書生還對醫術有所涉及嗎?倒是個怪才。

“會有點疼,忍忍。”陸知杭儘量放輕了手上的動作,溫和道。

“嗯。”雲祈頷首,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眉目如畫的書生。

陸知杭動作熟練地消好毒後,轉而在傷口上灑了些藥,最後才用白布纏繞了一個漂亮的結,整個流程中,雲祈就連哼都沒哼一句,淡定得過分。

“好了。”陸知杭打量著自己的傑作,笑了笑,頗為不舍地鬆開了掌心滾燙的溫度。

雲祈不自覺地也跟著笑了一下,而後頓住,想起自己方才還沒問出口的話,詢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師兄和你說了些什麼。”

提起這茬,陸知杭臉上的笑意頓時蕩然無存,雖說隻有一瞬,仍是被雲祈捕捉到。

“師兄說……他和你不日就要成親。”陸知杭遮去臉上的不虞,唇邊微翹,隻是那笑意卻不達底,故作不在意道。

輕飄飄地拋出這幾句話,指尖卻放在了茶杯上,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內心的不平靜昭然若揭。

既然有心事就該說清楚,而不是一味的壓在心底,哪怕雲祈告訴他,阮陽平所言不虛,他也就認了。

他之前就說過了,若注定沒有結果,他也不是會糾纏不清的人。

雲祈纏好白布的右手倚著額角,皺著眉頭認真地聽著陸知杭所說的話,待對方話音落下後,他才明白剛剛對方那般神傷是所為何事。

雲祈心下不快,嗤笑了一聲,說道:“那就讓他不日娶我,我看他阮陽平能娶不娶得到。”

聞言,陸知杭一怔,這話雖沒直白的挑明白事情真相,但也能讓人意會到。

他後知後覺明白了雲祈的意思,渾身的不自在頃刻間都了無影蹤,隻覺得豔陽高照,心境一片開闊。

他自是信雲祈的,隻要對方敢說,他就敢信。

陸知杭清澈的雙眸笑意漸生,壓抑不住的嘴角彎起,輕咳一聲平複了一下心情,問道:“那師兄為何與我說這話?”

怎麼想他都沒理清楚阮陽平這麼做的意圖,這才出聲問。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已經黃了。”雲祈淡淡道,倚著額角意態懶散,顯然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目光卻猶如寒芒攝人。

聽罷,陸知杭臉上的神采頓時就亮了起來,他克製地壓製住衝動,矜持道:“原來如此,我明明記得予行先前與我說不嫁人來著。”

“嗬……”雲祈朝他望了一眼,輕笑了一聲。

他方才明明記得陸知杭的神色比從馬上墜落都要來得蒼白,這會卻喜上眉梢,變臉的速度之快讓他猶感不及。

不過想到阮陽平讓陸知杭不快了那麼不會,雲祈默默的把這筆賬記在了對方的頭上。

“今日大喜,該到鼎新酒樓慶賀一番才是。”陸知杭唇邊的笑意淡薄如霧,注視著雲祈溫聲道。

他許久沒去過酒樓了,除了偶爾翻翻賬,基本就是個甩手掌櫃,此時心情不錯,正好去飽餐一頓。

他記得雲祈還未嘗過鼎新酒樓的幾道招牌名菜呢,在符府上最多就添一些小點心,該帶他一塊一飽口福才是。

“好。”雲祈勾唇一笑,頷首道。

不過嘴角方才浮現一抹笑意,他又斂了斂,覺得有些不對味來,他方才是在和陸知杭解釋什麼嗎?

雲祈起身和陸知杭並肩而行,心情愈發複雜了起來,餘光暗自打量著身側溫文爾雅的人來,心跳不複平常的沉穩。

時至今日,哪怕雲祈再遲鈍都明白了自己對陸知杭的不同,令他遲疑的不過是這男兒身罷了。

對於斷袖,他不喜,可那人如果是眼前人,就沒那麼多的厭惡,接受也成了順理成章。

問題是,對方知曉自己是男子後,還能一如既往地心悅他嗎?

清新雅致的馬車簾布獵獵作響,車軲轆碾壓在平整的青石板上,一派繁榮昌盛的景色。

車廂內的雲祈閉目養神,不自覺蹙緊的眉頭不知在為什麼而難以抉擇,自帶的一股冷冽氣場更是讓人望而生畏。

鼎新酒樓內單單為他們幾人獨留的雅間內空無一人,陸昭在忙活完手頭上的事情後,百無聊賴地起身準備檢查一下食材,酒樓的大門外就響起了馬車聲,叮鈴作響的車鈴聲悠悠響起,在清風中起舞搖曳。

這熟悉的聲音響起,陸昭秀氣的臉上驟然閃過一絲喜色,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公子來了!他對這些聲音的細微不同之處記得尤其清楚,隻要是符府的馬車,他聽到聲就能猜測到了。

而符元明基本不會到鼎新酒樓來,除了公子外就隻能是阮陽平了,陸昭更偏向於是公子來探望他了。

已長成翩翩少年的陸昭臉上喜色溢於言表,迫不及待地小跑著到了門口,果不其然見到了那輛分外眼熟的馬車。

“公子!”陸昭目不轉睛地盯著從車廂內下來的文雅男子,笑得兩眼彎彎。

而後,他就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陸知杭小心地用右手輕輕扶了一下雲祈,這動作本就不必要,雲祈的手在空中頓住,片刻過後才艱澀地搭在了他的掌心處,由著炙熱的溫度相互交融。

陸昭燦爛開懷的笑容方才展露,還沒過一刻就凝固在了臉上,在瞥見陸知杭身側還跟了個雲祈後,眨巴了幾下眼睛。

那種獨屬於公子與自己的世界,突然被彆人闖入的感覺,讓他有稍許委屈,可公子總是要成親,總會有心儀之人的,隻是這人來得措不及防罷了。

“陸昭,那表格記賬法學得如何了?”陸知杭抬手輕輕拍了拍小孩兒的頭頂,溫聲詢問。

“已經會了。”陸昭皺了皺鼻子,餘光瞅了眼曾經惹他淚眼朦朧的人,邀功道。

陸知杭並肩和雲祈踱步上了二樓,陸昭鍥而不舍的落後一步,跟在身後等著陸知杭的拷問,他這段時間可是跟著老掌櫃學了不少的東西。

進了那間雅間,雲祈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這處赫然就是曾經他們相互依偎的地方。

觸景生情之下,腦海中的記憶紛湧而至,那肌膚相親的滾燙酥麻感恍若昨日,可不同於那時的是兩顆悄然貼近的心。

“你要吃些什麼?”陸知杭把菜單遞給雲祈,眉梢染上了點點笑意。

他接過那本圖文並茂的菜式大全,一頁一頁的瞧了個遍,發現除了在符府內吃過的冷飲甜品外,還有不少聞所未聞的吃食,稍稍有些訝異。

不過雲祈並不重口腹之欲,考慮到陸知杭的身體因素,點了不少補品和清淡的菜式,隨後就停手了。

“夠了嗎?”陸知杭看了一遍他點的菜品,詢問道。

“嗯。”雲祈雍容散漫,偏過頭掃視了一眼處於一隅的四角平榻,眼底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