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2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2546 字 5個月前

這話像極了一位空口許諾的負心漢,好像為了搪塞過去般。

雲祈幾乎控製不住理智,隻想衝上前質問,在理智離散的最後一刻,手心傳來的刺痛才讓他勉強回神,那被指尖嵌入得滲出血的傷口沒能引起他半點波動,緩緩的往陸知杭那邊走去。

一步一步,猶如千斤巨石般沉重。

隻是,他沒向前一步,那書生就往後一步,似乎真的對他厭棄至極,往日耳鬢廝磨的場景在腦海中回蕩,對方好像真的對行房事極為抗拒,每每情到濃時都會止住,絕不願越雷池半步。

雲祈眼梢處的豔紅透著幾分偏執,他將自己從危險邊緣拉回,儘量緩和了語氣,將人逼到平榻邊上,溫柔道:“我如何舍得殺你呢?就是不中進士,我也會讓你娶我的。”

“你真不會殺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陸知杭皺著眉頭,試探性道,眼底隱隱透著期望。

他麵上的表演惟妙惟肖,可心底早已心急如焚。

這不是陸知杭設想的場景,可偏偏雲祈對自己的愛遠比他料想的要重,再繼續下去這出戲就白演了。

“你就是剜了我的心,我也不會殺你。”雲祈宛若寒潭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陸知杭,隨著距離的靠近,似乎是想要在那泛白的唇角落下一吻。

隻是,那唇還未落下,陸知杭就先一步撐在平榻上的桌子乾嘔,那身體上的條件反射以假亂真,看得原本已經恢複理智,打算剖析對方這出戲是為何的雲祈徹底沒了自持。

“便真有這般惡心?”雲祈眼眶微紅,竭儘全力才咬牙說出了這話,視線落在陸知杭脖頸上□□的青筋,那副反胃的模樣全然不似作偽,一如他在滄溟客棧見到兩個小倌的模樣。

可正是因為想到了自己,雲祈才有些不可置信,瘦削的身體搖搖欲墜,好似力不可支般後撤幾步。

“你既心知肚明,何不成全我?”陸知杭費力催吐了半天,艱澀道:“我們陸家,就剩我一個獨苗,如何能斷了根?”

這話說出來,陸知杭自己都有些生理不適了,不用催吐都乾嘔了幾聲,更何況雲祈。

雲祈深不見底的眸子染上一層陰沉,猩紅的眼睛交織著晦澀難明的愛恨,低喃道:“我的知杭必不是這樣的,你是為了什麼要騙我?”

“你又為何要苦苦把一個隻愛女子的人逼得跟你一塊當斷袖呢?”陸知杭瞥見他手心滲出的血色,腦袋有些發脹,苦笑道:“就放我離去,不好嗎?”

“休想!”雲祈冷笑一聲,嘶啞的聲音猶如索命的厲鬼,根本不管陸知杭說什麼。

他早就做好了此生糾纏到底的準備,既然讓他動心,就絕無可能抽身離去,他的愛從來都是偏執的,不能與所愛之人廝守,眼睜睜看著對方和旁人親親我我,不如殺了他。

陸知杭突然有些無力,甚至不想演下去了,好言相勸都比在這用負心漢的姿態讓雲祈負氣飲下解憂來得妙,他已經說不出什麼誅心的話,不是沒想過,可看著那個放在心尖上的人眼底閃過痛苦與偏執,他根本就無法違心繼續說下去。

身後的鐘珂似乎也沒料到雲祈會如此固執,根本不為所動,見陸知杭做出如此姿態都沒讓殿下動搖,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陸知杭定定地看著雲祈良久,就著平榻上的矮腳桌倒了兩杯溫水,將褐色的藥丸投入杯中。

雲祈皺緊眉頭,起初還不知所以,待到那股沁人心脾的甜香味鑽入鼻尖時,他瞳孔一縮,顯然知道了杯中盛著的正是解憂。

從陸知杭的口中,雲祈得知對方手裡有一株解憂草,卻不知對方還隨身攜帶炮製成了藥丸,薄唇抿緊,陰沉難測。

“你要做什麼?”雲祈死死地盯著矮腳桌上兩杯暈染成淺褐色的溫水,壓抑著內心的怒火。

陸知杭將桌案上其中一杯藥湯捧在手上,察覺到雲祈愈發紅豔的眼梢,並未停下,麵無表情道:“我也曾想試著接受,可不過是徒勞無功,隻需想想就覺得與你親近難以忍耐,飲下解憂把這段往事忘了不好嗎?”

“你敢喝,我就殺了你!”雲祈眼見著陸知杭當真抬起手就要一口飲下,目眥欲裂,渾身上下都是駭人的戾氣。

冷光乍現,唰的一聲拔出手中的佩劍,雲祈直接一劍往杯盞挑去,勢要將其打落。

隻是在劍刃離茶杯近在咫尺時,陸知杭的手猛地往劍刃上擋,再不停手就會刺破上麵的血管,逼得雲祈不得不停手。

看著把解憂一飲而儘的陸知杭,雲祈眼底滿是不可置信,過於震驚以至於沒瞧見袖口內濕潤了一塊。

他扯了扯嘴角,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低沉幽怖的笑聲在靜謐的靜室內平添了幾分恐怖。

往日瀲灩的眸子一片死寂,眼中的淚水彙聚成流,如斷了線的珠般落下。

胸腔內擠壓的痛楚越來越盛,到最後痛苦到了極點,喉中一股鐵鏽味湧出。

雲祈猛地吐出一口黑紅色的汙血,死死地凝望陸知杭,道:“你怎麼舍得?”

“殿下!”鐘珂瞪大了雙眼,顯然無法相信這事對雲祈的刺激如此之大,正想上前攙扶,就被雲祈推開了。

陸知杭眸色一暗,下意識的就想上前,可走了半步方才後知後覺,視線落在了那杯尚還冒著熱氣的茶水,輕聲道:“我已喝下這解憂,可卻好像沒什麼奇異之處,據說用情越深,遺忘的便越快。”

“你當真以為我舍不得殺你嗎?”雲祈嗤笑一聲,望著那謫仙般卻口吐毒語的人,在對方飲下解憂的那一刻早就沒了理智可言,手中握著的劍逐漸往陸知杭脆弱的脖頸靠近,隻是這劍身卻分明在顫抖。

“……殿下,飲下解憂,此後各不相欠。”陸知杭按捺住心尖的刺痛,神色有些悵然。

他本就不打算飲下解憂,可雲祈遠比他想的要固執,他就是再不漏破綻,對方也不輕信他的一言之詞。

唯有真正斷了念想,親自飲下這忘情的藥才能讓他明白,自己是真的不值得他受這碎骨毒。

方才若是雲祈發覺,他就不會把解憂趁機倒入袖口中,而是真的飲下了,好在那茶杯夠小,裝不滿的水也就沒有多少了。

“殿下?”雲祈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話般,聳著肩膀自喉中發出幾聲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怖笑聲,手裡的劍無力地垂下,喃喃道:“你說得對,我不舍得殺你。”

“我適才想了很多緣由,例如你莫不是知曉我身中碎骨,再不尋來解藥就該命不久矣,可我卻想不通你為何飲下解憂,原來你真的放得下,癡纏下去的獨我一人。”

“你這忘情喝得痛快,不顧我半分感受,我應是有自己的傲氣,也將你忘了才是。”雲祈平靜地說著,透著幾分詭異。

“……”陸知杭垂下眼眸,聽到雲祈要飲下解憂,說不清到底是喜是悲。

對這味超出他認知的藥草,也不知這解憂是否真有忘情的藥效,又待何時發作?

雲祈望著陸知杭的眼底交織著深沉愛意,俊美無儔的容顏山病態得蒼白,伸出手往前走去,輕輕撫了撫陸知杭的臉龐,並不在意對方的躲避,陰冷的聲音狠戾道:“可我就是不願忘,寧死都不願,你既忘了,不過就是再來一回,既能愛上我一次,又何懼第二次?”

嘶啞悲鳴的聲音好似地獄中惑人的惡鬼。

那想法竟是與陸知杭不謀而合,不同的是他為了哄騙雲祈喝下解憂,不惜自己以身示範,也沒能引得對方盛怒下選擇忘卻。

這並非陸知杭此行的目的,若雲祈抵死不願喝下解藥,他仍是沒能救下對方。

“……”陸知杭囁了囁嘴唇,到底說不出什麼狠心的話來,轉過身就要假意離去。

“不許走!”雲祈伸手拉住了陸知杭,啞聲道。

被拉住的陸知杭神色一緩,哪怕知曉雲祈絕不會讓他走,可真正被拉住時還是鬆了一口氣,還想繼續往下演著,抓著自己的手卻猛地顫抖了起來。

“哼……”痛苦的□□聲自身後傳來,緊接著手中的力道一鬆。

陸知杭瞳孔一縮,連忙轉過身來,映入眼簾的雲祈倒地不起,蜷縮成一團止不住地抽搐,周身溢滿了讓人膽寒的戾氣,臉色蒼白得猶如紙糊一般。

雲祈隻覺得渾身好像在冰窖時冷得生疼,四肢百骸延綿不斷的徹骨痛意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突發的毒素讓他應接不暇,本就沒有事先飲下緩解疼痛的藥湯嗎,根本受不住這洶湧而至的痛楚,就連呼吸都覺得五臟六腑疼得崩潰,瞳孔逐漸渙散,透著一股絕望之色。

“知杭……”雲祈含糊著輕輕呢喃了一聲,脖頸處青筋暴起,有些喘不上氣,隻能無力地蜷縮著身子,自喉間發出一絲悲鳴。

那劇烈的疼痛擾得他恨不能將身上的骨肉都剔除,痛呼聲自牙縫中擠出,俊美的臉上扭曲不堪。

陸知杭是頭一次見到雲祈毒發的模樣,瞥見幾近痙攣的身體和咬緊的牙關,他的心跳有一瞬的停滯。

“把解藥端來!”陸知杭一把抱住抽搐的人,朝鐘珂喊道,失了往日的鎮定。

懷中的雲祈牙關緊咬,很快就自嘴角溢出了血色,混著方才吐出來的汙血一起染上了白淨的衣襟,猶如雪地中的一朵紅梅綻放,生生刺疼了陸知杭的眼。

他顧不得其他,拿出一塊錦帕就塞在了雲祈牙縫中,免得對方失去理智之時咬斷舌根,眼眶不由泛起了溫熱。

鐘珂慌慌張張端來了藥湯到陸知杭手中,可懷裡的雲祈疼得直打顫,雙手被陸知杭所束縛,雙腿止不住的在地麵亂蹬。

莫說是喂藥了,就連製服他都困難。

“我……我去喊居流?”鐘珂見兩人合力隻能勉強製止住雲祈亂動,根本沒辦法把藥湯灌下去,無奈道。

“不行。”陸知杭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居流當真來了,他們就沒有了喂雲祈喝下解憂的可能,費儘心思才得來千載難逢的機會,怎能錯失?

親眼見了雲祈毒發的痛苦,他恨不能替他受罪,也恨自己方才為何不狠下心來,早些喝下解憂也免了如今又白白受一頓幾乎能將人活生生疼死過去的痛。

“嘶……”陸知杭話音剛落,就發覺雲祈掙脫而出的那隻手深深地嵌入了他的手臂,疼痛處左手蔓延,他見不得雲祈這般痛苦的模樣,乾脆一口把解憂飲入口中,苦澀溫熱的味道從中彌漫。

“你……你怎麼把殿下的解藥喝了?”鐘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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