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2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0369 字 4個月前

“君子一言,我有些想睡了……”雲祈揉了揉發脹刺痛的額角,艱澀道。

可他心裡又擔心這一睡,醒來就忘了前塵往事了。

“那便睡吧……”陸知杭頓了頓,耐心道。

“你真會來尋我?”雲祈靠在他的肩上,又問了一遍。

“嗯。”陸知杭不假思索地頷首。

雲祈重重的往舌尖咬了一口,儘力保持著自己的理智,費力道:“替我拿來筆墨。”

陸知杭不明所以,隻得替他拿來放在平榻上的矮腳桌。

幸好此處是王大夫時常待的地方,自然放了不少的筆墨紙硯,讓他不至於要離了雲祈的身邊去尋。

握著手中的毛筆,雲祈閒置的那手牽著陸知杭,字跡潦草的在宣紙上寫上幾個字,從那虛浮的力道就能窺見他的精神狀態。

陸知杭在瞥見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字時,神情一動。

竟是雲祈用紙筆在告誡忘情後的自己,此前發生的種種,甚至提到了吱吱二字……

隻是,他強撐著寫了不少的字,如今已經沒了力,毛筆頓時掉落在了矮腳桌上,無力地倚靠在陸知杭的胸膛上,仰麵盯著那張清雋書卷氣的臉出神。

“我不願忘了的……吱吱。”雲祈隻覺眼皮似有千斤重,拉著陸知杭的手嘴裡溢滿了苦澀。

他當然氣陸知杭親自喂他喝下了解憂,可他也舍不得恨他,隻得無奈。

聽到這一聲吱吱,陸知杭眉頭一蹙,竟有些分不清對方叫的究竟是自己,還是曾提及的兒時玩伴,那個曾被雲祈放在心尖上的人。

“你……向來隻喚我知杭。”陸知杭苦笑道,心裡一陣酸脹。

到底喚的是誰,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可惜雲祈方才灌下去的解憂已經起了藥效,渾渾噩噩中根本聽不見陸知杭的話,竭儘全力才低喃了一聲:“我等你……莫要失約了。”

“好。”陸知杭眸光微沉,低低地應了一聲,將懷中沒了意識的人輕柔地放在了平榻上,心情愈發複雜了起來。

雲祈的藥效已經生了,自己還未有任何反應,大概是不會忘了,不過就是嗆了幾口。

陸知杭暗暗想著,可心裡到底不踏實,這會趕回去催吐興許還能搶救一下。

他正想得入神,木門就被破開了,一身輕便黑衣的居流環顧四周,在看見陸知杭時停住,最後落在了雲祈身上。

“殿下怎麼了!”居流怒不可遏,瞪著屋內唯一清醒的人。

“你做什麼!都說殿下在辦正事了。”鐘珂跟在他的身後,氣急敗壞道。

說罷,在看清屋內的情形後,頓時沒聲了,見雲祈除了臉色蒼白了些,瞧不出異樣來,心下一鬆。

“睡下了。”陸知杭在靜室內翻找了一通,旁若無人地替雲祈把手心上的傷都上了藥,視線定格在那皮肉翻開的掌心上,長歎一聲。

怎麼離開王大夫宅院的,那段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陸知杭心情似被巨石鎮壓了般,有些低沉。

哪怕早就做好了對方可能會忘記的準備,真讓雲祈飲下解憂時,還是不可避免的惆悵。

“吱吱,是誰呢?”陸知杭念叨著這兩個字,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總之不痛快就是了。

樹枝上的麻雀嘰嘰喳喳聲不絕,偌大的靜室內鐘珂和居流候在平榻邊,麵麵相覷。

“你去找王大夫過來。”鐘珂指著居流,擋在木桌前,如是道。

聞言,居流眉頭一緊。

按理說該是鐘珂去恰當,對方是雲祈名義上的貼身侍女,自己雖已經和王大夫打過照麵,但到底是暗衛。

“你把解憂偷哪去了。”居流站在原地巋然不動,冷聲問道。

“等殿下醒來,你就知曉了。”鐘珂神色閃過一絲落寞,又隱隱透著幾分希望。

她是死是活,在殿下的命麵前,算得了什麼?

居流臉色古怪,好似猜到了什麼,但他沒有權利處置鐘珂,是死是活那都是雲祈做決定。

居流到底還是沒準備去叫王大夫過來,門外就有候在那的藥童,他擔心自己離開一段時間,回來就不見鐘珂人影了,更不知對方是何居心。

隻是,在那道高大的背影方才走到門口招來一位紮著總角的藥童,鐘珂就眼疾手快的把矮腳桌上張宣紙藏在了袖口下。

“殿下,你不能拘泥於情愛中,自古成帝者就該有雄心壯誌,就忘了陸公子吧。”鐘珂嘴唇開合了幾下,並未把話說出。

握著袖口的宣紙,鐘珂餘光瞥向居流,見他還在與藥童說些什麼,遲疑過後選擇把那張紙塞入口中,那難以下咽的感覺險些沒讓她泛出淚花來。

鐘珂強迫自己咽下,拍了拍胸脯後倒了杯溫水飲下,這才順氣。

做完這些,居流已經轉身回了屋,端詳了會她眼眶上的紅色,詫異了會。

殿下呼吸平穩,並未有何異樣,怎地鐘珂倒先哭起喪來了?

還沒等鐘珂壓下胃中的異物感,平榻上呼吸平穩的雲祈驟然一滯,長睫在輕顫幾下後睜開雙眼,定定地望著懸於上方的梁柱。

“殿下!”居流聽見輕微的動靜,立馬懶得理會鐘珂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轉而往平榻旁靠近。

“我睡了多久?”雲祈掌心撐著平榻,扶額道。

“不到一個時辰。”居流估算了一下,如實回答。

“不到一個時辰……”雲祈低聲念叨了一句,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一道清雅出塵的修長身影不停的在腦海中晃悠,眉目隨著時間的挪移而逐漸模糊,雲祈的心卻莫名的泛起了輕微的疼痛。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隨著離去。

是什麼呢?

雲祈額間冷汗細細密密地冒了出來,哪怕猶如針紮都不願放棄回想起那個人來。

那毀天滅地的疼痛阻擾著他繼續想下去,可雲祈仍是不依不饒,不想起來誓不罷休,哪怕疼得渾身發顫也在所不惜。

“陸知杭在哪?”

聽著這三個字,鐘珂差點沒把手裡的杯盞砸落到地上,雙腿一軟。

雲祈驟然想這個名字,瞳孔瞬間緊縮,好似隻要喚一聲這名字就讓他內心湧出了無限的柔情。

還不待兩人稟報,雲祈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聲量輕得幾不可聞:“我好像記得,我想護著他。”

話語剛落,混沌的記憶霎時間湧現,猶如被慢放的戲劇,推推搡搡擠進了雲祈的腦中,惹得他額角生疼。

“我的知杭呢?”雲祈咬了咬牙,忍住腦中陣陣針刺,冷聲道。

“陸……陸公子回府去了。”鐘珂磕磕絆絆地搶在居流回話之前答了出來,眼底透出幾分不可思議。

不該啊……

王大夫不是說過,解憂飲下後就會忘情嗎?

為何殿下還記得陸公子,甚至醒來後就要找他?

鐘珂臉上的表情分外精彩,說不出的憋屈,敢情她剛剛的宣紙白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