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他弄得太狠,思緒尚有些不清醒,聞言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皇太極實在忍不住了,悶笑一聲:“最大的阿哥承繼汗位,其餘阿哥當四大貝勒,護佑我們的小公主。”
海蘭珠這才反應過來,大汗是同她說著玩笑。
霎時變得羞惱,想要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被皇太極一一親走,“最多兩個,絕不多要。”
不是他不想,而是舍不得。蘭兒從前受了太多的苦,他讓太醫尋遍藥方,不拘書上記載還是口口相傳的偏方,終於選來一個適合的,調養身子還可以延壽。
太醫同他說,福晉自己也想康健,有絕佳的意誌輔佐,懷上怕是用不著兩年。
如今她的身子好轉了太多,再過兩月都可以騎馬,但孕事和這些不一樣。
皇太極闔上鳳眼,遮住那抹銳利的雄心。
生產終會傷身,如若兩胎都是格格,他也不會遺憾,頂多遺憾不能把江山傳給他們的兒子。
汗位甚至帝位,賢能者居之,豪格合適,那就傳給豪格,如今還早的很。日後由他喝藥,不會讓她有半點煩憂。
辦好敘功等諸多事宜,決議來年攻打朝鮮,大雪又落了幾場,年關將近。
關雎宮的擺飾隻要有所陳舊,都換上新的,內務府派人上油上漆仔細檢查,連吳克善來的時候都在感歎,妹妹住的可真是金窩。
“過了年,我也該回科爾沁了。”那張黝黑皸裂的臉恢複了七成,更添了幾分堅毅,粗略看去,竟和皇太極有幾分相似的神韻。
吳克善笑道:“大金的冰嬉乃是一絕,聽說除夕有,正月也有,我也下場試試。”
海蘭珠彎起眉眼,給瓶中的白梅剪枝:“不僅有冰嬉,還有摔跤和冰上蹴鞠,哥哥都可以下場,與大金的勇士比上一比。”
“我一個人,哪裡比得過那麼多人。”吳克善搖頭,眼底閃過欣賞,“近來新上任的鑲黃旗統領——被大汗賞賜巴圖魯稱號的那位,要是生在草原,定是所有部落的座上賓,昨兒我在崇政殿瞧見了他,他也要比試這些。”
比試前幾名能有彩頭,要是勇士尚未婚配,把彩頭送給自己的心上人,遇上好運氣,能讓大汗當場賜婚。
“哥哥說的是鼇拜,大汗時常把他掛在嘴邊。”海蘭珠放下剪子,眼眸泛幽。
兩日早就過去,多爾袞沒有失約,卻是悄悄派人傳來了話,他不願娶布木布泰福晉。
是情深義重到願意成全,還是驀然回首發現小玉兒的好,海蘭珠都不關心。
她隻知道,就算大玉兒不想,也得和哲哲一樣,同她爭鬥一生了。
十四貝勒與十四福晉,是昔年阿巴亥大妃賜的婚,那又如何?熬了這麼多年不夠,還要小玉兒賠上一輩子,她偏偏不願意。
多爾袞,鼇拜對你有救命之恩,用你不愛的大福晉報答,算不上過分吧。
海蘭珠垂下濃密的眼睫,片刻微微一笑:“我多日沒有見到小玉兒了,快去把她請來。”
又柔聲說:“哥哥欣賞鼇拜,我便向大汗求上一求,讓他與你探討武學,我們一起去後花園可好?”
……
得知鼇拜與吳克善相談甚歡,從摔跤談到射箭,皇太極來了興趣,把鼇拜召來關雎宮:“既然這樣,你可有同他比試?”
鼇拜憨厚道:“回大汗的話,沒有,奴才與吳克善貝勒相見恨晚,一時隻顧著聊。”
海蘭珠抿唇一笑,心道小玉兒在旁,眼睛都轉不過來了,哪裡還有心思比試。
如今她算琢磨出來了,鼇拜宮裡當差,怕是存著見十四福晉的心思,自請護送她們去老汗宮也是如此。
他能當大汗的親衛,當不成貝勒府的侍衛,否則就會被人懷疑用心。
等到鼇拜告退,海蘭珠仍舊在出神。
皇太極叫了兩聲“蘭兒”,沒有得到半點回應,不由沉下了臉,佯怒道:“在想什麼?”
海蘭珠一驚,聲音下意識地輕軟:“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