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規模不大的野酸棗林。
粗粗數去,大約也就是能有三五十棵的樣子,最大的也就是兩三米高,不知是何時繁衍來此——或許以前的時候,中原和華北地區,曾經多得是這種東西,但最近這些年,平原上是肯定沒了,即便山區,隻要是搞開發的地方,一般也都挖了鏟了,種上好看的綠化樹或速成楊了。隻有那些沒怎麼開發的野山上,在一些低矮的山丘地帶,還會有這種棗樹的老祖宗存活。
反正在昀州來說,應該蠻稀罕的。
然而三五十棵的野酸棗樹,也隻有這麼植株不算大的一棵,不但扛住了靈氣的衝擊,而且還產生了變異——手摸上去,棗樹還是棗樹,但是當你用靈氣小心翼翼地去試探,它會給你一種很有意思的小小互動。
靈氣這種東西,漫山遍野,卻很不容易屬於誰——即便是湊巧遇到了合適的母體,並飛速地把他或它,改造得更加適合寄宿,但它仍是極不安分的,你一呼應,它很容易就會產生一種想要往外竄的衝動。
這在後世被稱為是靈氣的“極度不穩定性”。
所以,即便是已經得到了改造產生了變異的植物,要想把這種狀態徹底穩定下來,不退化回去,也需要一定適合的環境和一段時間的穩定生長。
這方麵來說,人也一樣。
所以一邊挖樹,趙子建一邊想,其實自己這也算是在變相的保護它們了!
當今世上,還有哪裡是能比自己那個小院子更適合它們生存的?
不過,他揮舞著鐵鍬,眼看已經把這課小棗樹的外圍清理出來,隻需要再往下挖一點,就可以把它連根起出的時候,扭頭看看周邊生長的亂七八糟毫無規律的一棵棵野酸棗樹們,心念一動,他忽然又決定再挖一棵普通的回去。
魯迅先生說,他家院子裡有兩顆樹,一棵是棗樹,另外一棵也是棗樹。
看,老先生都這麼說了。
…………
小棗樹也就一人來高,隻是為了保證它能栽活,必須帶著好大一坨土,這時候編織袋就排上了用場——小polo的後排座放倒,倒是放進去沒問題。
等趙子建把東西都放進車裡,運到了自己的小院外的時候,時間已經都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
村子裡亮燈的人家已經不太多了,小車很低調地開進胡同,在自家的小院子門口停下,然後趙子建就往下搬東西。
搬完了,院子裡的大燈打開,他要開始清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了。
驚喜的是,還真有三四十棵小東西產生了變異。
無奈的是,趙子建知道,自己在小院子裡布下的陣法,雖然的確是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沒有它對那一波靈湧的吸收和攔截,這小院子裡的草藥和蔬菜們,估計是不大可能會變異的。
然而……它隻是個必要不充分條件!
也就是說,如果不能遇到下一波的靈湧的話,自己布下的這個陣法所形成的小院裡的獨特的環境,並不能獨自保證培養出變異的東西來。
當然,還可以再試一撥再說。
分辨,記錄,清理。
趙子建一口氣忙活到深夜兩點,才把院子裡的草藥都挖了出來,分門彆類地基本歸了堆,然後也沒時間搭理它們,先就挖坑種樹。
…………
一口氣忙活到天光大亮,趙子建才終於鎖好小院子的門,開車返回市區。等來到謝玉晴租的那個小房子的樓下,下了車,趙子建才仔細觀察小polo在昨晚的損傷——車頭、兩邊車身,甚至屁股上,都有或大或小的刮痕。
有些還已經刮得露出了裡麵的鐵皮。
小polo這就算是徹底破相。
一大群小polo組成的車潮中驚鴻一瞥,這絕對是大部分人會首先注意到的一輛——最近幾天絕對不能開回家去,被老爸看見,估計是要動家法的。
站遠了看,搖頭,歎息,趙子建轉身上樓。
謝玉晴果然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