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晚上九點半。
六月末,外麵天氣悶熱得厲害。
趙子建在羅家莊那邊的小院子裡,雖然沒有任何的製冷設備,但院子裡的溫度卻奇妙地維持在大約二十四五度的體感溫度上。
就連月光照下來,都似乎帶了點清涼的感覺。
在這樣悶熱的夏夜來說,這的確是再著名的避暑勝地都給不到的舒適感受。
關鍵是這院子很不招一些動物的喜歡,所以蚊蟲不生。
兩個人小彆勝新婚,足足折騰了三次,趙子建才覺得儘興了,完事兒之後,又依偎在一起溫存片刻,各自說說分開這幾天彼此都乾嘛了。
趙子建晚上吃得有點多,而且有點油膩,這時候就覺得口渴,於是他就隨意地穿了條大褲衩子,起來衝茶喝,謝玉晴則去洗澡。
這時候在門口的走廊下燒上水,一抬頭,趙子建才看到了“辦事兒”。
它正蜷著脖子,棲在那棵小野酸棗樹上,應該是已經睡著了,剛才屋子裡那麼大動靜,貌似都沒有驚醒它。
然而水燒開了,趙子建衝上茶,茶香一飄,它卻激靈一下子醒了過來,在樹枝上撲棱了幾下翅膀,一下子就看清了走廊前的趙子建。
畢竟是好幾天沒見了,它忽的一下子飛起來,輕輕巧巧地落到茶桌上。
趙子建笑著看它,“你好啊,辦事兒。”
它踱步過去,在趙子建的手腕處蹭了蹭脖子,又抖楞了一下翅膀,說:“啊……啊……啊……”
趙子建手一抖,茶灑了。
正好謝玉晴衝了個澡裹著浴巾出來,看見聽見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她臉蛋兒紅撲撲地過來坐下,衝那隻野鸚鵡招了招手,說:“小黃,來!”
趙子建給它起名叫黃段子,小名叫辦事兒,但謝玉晴覺得這倆名字都太粗俗了,平常就叫它小黃——還好,還算貼切,它身上有不少黃色的羽毛。
平常即便是趙子建在家,很多時候也都是謝玉晴惦記著給它往小碗裡放零食,更彆提趙子建一走好幾天,最近更是謝玉晴每天過來,因此它跟謝玉晴明顯更親近一些,一聽到招呼,就撲棱著翅膀,飛到了謝玉晴的手掌上。
但它居然又來了一句,“啊……啊……啊……”
謝玉晴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上次跟你說什麼來著,彆瞎學,不是教了你好幾天了,怎麼問好來著?”
它在謝玉晴的手掌上挪了挪步子,還在她手指上蹭了蹭嘴,說:“這才幾天,你至於那麼急嘛……你慢點兒……啊……”
這下趙子建哈哈大笑,謝玉晴是又羞又急。
這明明就是剛才倆人剛進屋時候謝玉晴說的話。
剛才趙子建還以為這家夥已經睡著了,沒想到醒著呢,不但醒著呢,而且這家夥現學現賣的能力是真強。
謝玉晴又羞又無奈地白了趙子建一眼,耐心地說:“小黃,說早上好!早……上……好!”
這回它倒是給麵子,說了聲,“早上好!”
這倒是讓趙子建驚訝——他還以為這家夥隻喜歡且隻會說黃段子呢,沒想到也能教會這種問好的話。
於是他驚訝地探過身子去,說:“再來一遍,早上好!”
它抬頭看著趙子建,說:“你個死鬼!大白天的你想乾嘛!”
趙子建無奈,指指頭頂的夜空,“現在是晚上!”
它說:“啊……啊……啊……”
謝玉晴很無奈地把它放到茶桌上,一副氣到不行的樣子,說:“這要是回頭小鐘再過來,或者其他人過來,它學這個,我還怎麼見人啊!”
這倒是個問題,而且是個大問題。
趙子建也不想自己女人在床上的聲音被彆人聽見——儘管是一隻鳥模仿的。
於是他對黃段子說:“以後不許在除了我們倆之外的其他任何人麵前,說這一套東西,隻要你能做到,不光茶、零食,等到秋天,我允許你吃那棵樹的東西,野酸棗,怎麼樣?”
黃段子側著臉盯著趙子建看了一會子,“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