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建抿了抿嘴。
真是好孩子。
他抬手摸摸他的腦袋,心裡的那抹不舍再次翻上來。
其實還有一部分他沒有說:天份這個東西,很多時候是你再刻苦都比不上的。而霍東文不要說已有的基礎,他的年齡在那裡放著呢,單單隻是天賦這方麵,趙子建腦子裡有關於前世的那些記憶,就已經為他做了證明,但羅小鐘的話,至少就目前來看,比霍東文至少差了兩三個以上的級彆。
霍東文渾不費力就可以做到的,羅小鐘可能費儘力氣無比刻苦,還做不到。
而趙子建知道的,霍東文其實也很刻苦。
不過再想想,我是誰?我是趙子建呀!
我一個堂堂的大宗師級彆的人物,回到靈氣爆發之前了,就憑我的能力、我的經驗、我的見識,我要是連一個羅小鐘都調理不出來,我這個大宗師也太水了吧?天賦不夠怕個鳥,有師父啊!師父堆也給你堆出來!
再說了,就算是不收他做徒弟,隻傳授他一些基礎的東西,將來他就真的會像自己設想的那樣,過上平靜安然的日子嗎?
靈氣時代的大幕一旦開啟,誰又可能平靜安然的下來?
想到這裡,趙子建的心一下子就狠了下來。
“好!”他說:“師傅回頭要安排一些事情給你打熬筋骨,可能會有點難受,有點疼,但是隻要熬過去,就肯定對你有好處,懂不懂?”
羅小鐘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說:“我爸說過,從住進這個小院子開始,師父就是我爸爸了,師父說什麼,我就聽什麼。師父肯定不會害我的。”
趙子建聞言笑起來,又摸了摸他的腦袋,說:“說得好。”
正好謝玉晴從外麵回來,這時候走進院子,正好看到他們爺倆挨在一起,趙子建臉上少見地出現一抹疼惜的感覺,她看了不由得就有些詫異。
等她把買來的鮮菜放進廚房出來的時候,羅小鐘已經又回到院子裡練功了,她過去挨著趙子建坐下,問:“剛才怎麼了?是不是小鐘說話惹你生氣了?”
趙子建搖了搖頭,說:“沒,就是叮囑他一點事情。”
其實呢,不怪謝玉晴會這麼問。
這是趙子建的老毛病了。
一個老家夥,自我,且自大。
外表彬彬有禮,風趣幽默,溫柔體貼,但內心裡很堅硬,很難真的對誰敞開心扉的好——對羅小鐘這個小孩,他以前就更是連疼愛的表情都很少露出來。
所以在此前,趙子建這個做師父的,很多時候都是教東西,帶著跑步,像頭兩天那個時候怕他晚上睡不好出去看兩次這樣沉默的關懷,已經是他的極致了,孩子練功少有不對,他的臉色是會很不好看的。
反倒是謝玉晴這個做師娘的,出於女性天生的溫柔和細心,對年幼的羅小鐘可以說是關懷備至了,平常也溫柔的很。
不過還好,羅小鐘這小孩心大,對師父的嚴厲怕歸怕,居然依然還是會對趙子建有些孺慕之情——因此謝玉晴更疼他。
聽到趙子建說沒事兒,謝玉晴就笑了笑,起身回堂屋裡去。
趙子建又盯著羅小鐘看了一會兒,走了一陣子神,然後才問:“中午吃什麼?”
謝玉晴在屋裡不知道在收拾什麼,隨口回答了一句,趙子建“嗯”了一聲,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那種熟悉的心悸的感覺一下子又來了!
這一次,顯得格外洶湧。
趙子建倏然握緊拳頭。
過了連一秒鐘都不到,一隻紅綠相間羽毛斑斕的傻鳥飛快地斜飛入院子,幾乎是在用它最大的聲音在哪裡傻叫,“你個死鬼!你個死鬼!你個死鬼!”
趙子建衝它招了招手,說:“辦事兒,來!”
正準備飛去野酸棗樹上落腳的黃段子在半空中一個漂亮的斜飛轉向,筆直地飛向趙子建,在他手掌上落下了。
就在這時,一道自趙子建回到2016年之後從未碰到過靈氣浪潮無比洶湧地撲了過來——其強度,至少有四月鶴亭山裡靈湧那一次的兩三倍!
傻鳥興奮地叫,“汪!汪汪汪!汪汪!”
而這個時候,謝玉晴正在房間裡忙活著,卻忽然“啊”了一聲,帶著些驚異的語氣——那一刻,趙子建愣了一下,旋即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顧不上傻鳥了,直接原地空翻翻過沙發,衝進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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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