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就在第二天,2016年12月4日,就在位於明湖市市區偏東的齊東大學的校園內,忽然就來了一波小小的靈湧。
那規模和強度,真的很小。
比過去趙子建經曆過的十幾次靈湧的規模,都要小得多。
若此間此前無靈湧,哪怕是這個規模,想必也會引起震動,但在世間靈氣已經事實上擁有了一定的基礎和強度的基礎上,這個規模的所謂靈湧,甚至已經可以被忽略不計了——但來了一次,就是來了一次。
當時是上午,是一百多人一起的一堂大課,趙子建正在速寫紙上刷刷地推敲一個自己的設計——大概歸類的話,可以算是f1賽車的尾翼傾角問題。
以他對靈氣和靈湧的敏銳感覺,他甚至提前沒有絲毫的感覺,忽然就感應到一股靈湧似乎是就在腳下忽然湧出來。
這關口,第一要務當然是抓住機會先吸收它一波。
不過過了一把癮之後,他回過神來,卻是不由失笑。
為自己昨天的各種猜測,也為自己隱隱的擔心——雖然事實上,一次小小的靈湧,並不足以把所有的擔心,尤其是那夢中叫人印象格外深刻的濃濃惡意,都給頃刻抹去,但至少,它讓趙子建一下子明白過來。
還是那句話,靈湧這東西,實在是沒什麼規律可抓。
它可以一個月不來一次,但就算是一天內連續三次,也完全有可能。
想明白這個,他甚至連仔細探查一下這次靈湧的核心地帶的興趣都沒有了,看上去似乎隻是愣怔了片刻,然後搖頭失笑一下,隨後就又低下頭去,在自己的速寫本上刷刷地走線,時不時地停下思考片刻,然後繼續把自己的人腦子當成cpu那麼用,去模擬各種數據,並計算個大概。
在他曾經經曆過的那個時空,靈氣的傾覆天地,伴隨著的是一部分人的體力突飛猛進,以至超越了普通人類的極限,無限逼近“超”人,甚至是“神”的領域,以及另外一部分人的腦域上的近乎極致的再次開發。
若以直到現在還流行的智商測量的幾套常用方式為標準的話,在那個時空的未來,全世界智商超200的人,怕是少說也有幾百上千人。
比如像吳雨桐那種人,她自己親口說過,如果測的話,大概在270到310之間——但是她說,製定那些東西的人本身智商都不夠,那些東西,根本不足以向上測量智商超過200的人的智商。
因此,她並不承認自己的智商隻有300。
這是來自高智商的紅果果的不屑與譏諷。
但也正是因為這些高智商的人的存在,無數學科的研究,在靈氣爆發後的十幾二十年間,得以飛速突破——所有的研究成果,最終集中體現在了武器的研究、設計和生產製造上。
在那麼多的學科裡,趙子建自己比較喜歡、多少有些涉獵,並且也算是比較擅長的,首推空氣動力學。
多年來,他乾的都是殺人的勾當,而且他不喜歡亮明車馬的跟人硬拚,他更喜歡隱在暗處忽然暴起的方式,一招致命,然後就迅速閃人。
速度,瞬間速度,出手瞬間儘可能降低對周圍環境的驚擾,本就是他最擅長的,再加上在靈氣爆發之前,他一度比較喜歡看f1賽車,因此在後來會逐漸培養出研究空氣動力學,也就不足為奇了。
而在當下這個時候,毫無疑問,f1賽車是無比優秀的空氣動力學的結果。
甚至於,未來的很多低空、中空的個人戰鬥設備的造型,都從f1賽車的空氣動力學設計上汲取了充足的營養。
當然,一個大一學生,聽著會計基本原理的課,卻在底下設計和改進著f1賽車的小尾翼傾角,怎麼看怎麼有點不搭調。
這個時候,趙子建的眼角餘光留意到似乎有人從後門進了教室,但他不曾在意,像他現在在聽的這種大課,一般都是應該一百多人一起來的,但上課的時候,到了也就七八十個人頂天了,有不少人是會在上課期間溜進來的,怕點名。
但過了不到一分鐘,身後卻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愣了一下回過頭去,有些驚訝,“你怎麼坐我後麵?”
齊芳兵笑著,卻縮著腦袋,似乎是不想被講台上的教授發現似的,小聲說:“我們老師請假了,閒著沒事,就過來旁聽一下。”
趙子建點點頭,隱蔽地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然後就回過身去。
他繼續低頭忙活自己的。
不過片刻之後,齊芳兵就從後座上微微前趴,從趙子建的身側越過視線去,看著他的小本子。
速寫紙上的小尾翼很漂亮,鉛筆畫顯得格外圓融,幾條模擬的風道,看上去也顯得有種說不出的流暢飄逸之感。
趙子建蹙眉,盯著自己畫了半節課、也算了半節課的這張圖看個不住,然後,他翻過去,在背麵開始刷刷的寫——又是各種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