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墨此時還在琢磨,淩早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此時此刻,他才明白係統的重要性,少了個人一起商量,他連思考的效率都下降了許多。更彆說係統還能很方便地檢測到淩的情緒,可以說太方便了。
不像現在,他兩眼一抹黑,什麼都猜不到。
“閣下,您看這個如何?”
一個清冽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陸墨轉頭一看,那是一隻年輕的雌蟲。
雌蟲有著一頭漂亮的棕色短發,劉海搭在琥珀色的雙眸之上微微晃動。當他向陸墨行禮時,緊繃的下顎顯露出乾淨利落的線條。
這是一隻極有韻味的雌蟲。
“你叫……亞蘭?”
陸墨注意到,棕發雌蟲的胸襟上彆著他的工作牌,上麵寫著“亞蘭”兩字。
“是的。”
亞蘭的臉上適時地露出一點驚愕,好像雄蟲是在搭訕他一般。
向客人行禮,遠了會顯得疏離,太近又會顯得過分親昵。亞蘭牢牢地把握著那一點微妙的距離,讓陸墨注意到他的名字,卻不會暴露自己的心思。
而被詢問時露出的那點驚愕,即使雄蟲沒有那個意思,也能引導雄蟲往搭訕的方向想。
關係改變的第一步,就是想法的改變。
這些技巧,是一直身處軍營的軍雌永遠都不會懂的。亞蘭不免有些得意地想:即使軍團長是雌君,若是不懂得應對,遲早也會失去雄蟲的寵愛。
“哦。”雄蟲皺起眉,往後靠了一點。
亞蘭見好就收,向雄蟲雙手奉上相冊。
他熟知自己的優點,遇到可以展示的機會絕不會輕易放過。
白生生的修長手指在光線下如同雕琢出來的藝術品,小手指假裝無意地,輕輕滑過雄蟲的手背。
黑發綠眸的雄蟲抬起頭,默默地看了眼亞蘭。
亞蘭露出疑惑的眼神,詢問道:“閣下,怎麼了?”
陸墨:“咳……沒什麼。”
但手背上被劃過的感覺卻格外清晰,讓陸墨不由得想起昨晚——
他伸出手去推拒淩的時候,淩卻抓住他的手,半睜著眼舔了舔他的手背。
糟糕……
當陸墨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時,整個人都有點裂開。
救命,他現在已經變成了滿腦子h色廢料的糟糕雄蟲了!他坐在副駕駛座上時在想淩,他吃飯時在想淩,他喝水時在想淩,現在他居然在和彆人說話的時候,都能想到淩晚上的樣子!!
qaq他好像已經廢掉了。
陸墨拚命低下頭,努力將注意力放在挑選家具上,但看著看著,他又不由自主開始走神。
整整二十天都要……所以他們可以在這些桌子上、椅子上、各種家具上……
不是,救命啊!!快來人把他也關進小黑屋裡去麵壁思過三天啊!
然而,他這一副樣子在彆人眼裡卻又變了樣。
麵容冷峻的雄蟲輕咳了一聲,低下頭專心致誌地看著相冊,然而微微紅潤的耳尖卻暴露了他的心思。
亞蘭的嘴角微微翹起。
雄蟲,上鉤了。
他又走近一步,彎腰拉近了和雄蟲的距離:“您看這款長椅如何?”
說話間,他的呼吸噴吐在雄蟲的耳垂上,上麵細小的絨毛豎起一片又一片。
雄蟲的手指抖了抖。
亞當眯起眼,果然不出他所料,這隻雄蟲的見識還太短淺,根本禁不起撩撥,這麼快就到手了。
自己真是太幸運了!
帶著隱隱的得意,亞蘭看了一直沒有聲音的雌君一眼。
銀發的雌蟲斂著眼睫,安靜地看著陸墨,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看起來簡直像是漠不關心一般。
“噠、噠、噠……”
他帶著手套的手指扣在扶手上,有規律地一點一點,美麗的手鏈在他腕間搖晃。
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對花心的雄蟲完全失去了信心,以至於麻木了的雌君一樣。
但……不知為何,明明應該感到勝利的時候,亞蘭卻覺得背後不住地發冷。
店裡的空調是不是開得太足了一點?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一隻黑色的小蟲從淩的袖子裡爬出來。隨著淩的動作,蟲子順著椅子一路爬到地麵上,隱蔽而快速地向棕發的雌蟲爬去。
“沙沙……”
如今的蟲族,已經很少有誰認得出這種蟲子了,但放在數千年前,它還是籠罩在整個蟲族頭頂,最濃重的一塊陰雲。
儘管有著同一個祖先,但在千萬年的進化中,逐漸分裂出了兩個分支。
一個是如今的蟲族,他們擁有智慧,擁有強健無比的體格。
另一個分支誕生出來的,就是這種黑色的小蟲。它們沒有智慧,體格更是脆弱無比,但它們卻是蟲族的天敵。
它們會向蟲族的精神海中注入強烈的毒素,隻要一點點,就會永久留存在蟲族的精神海中,永遠地折磨著蟲族。
而稍微弱一些的蟲族,就會因為抵抗不了這種毒素而死亡,死亡後的蟲族屍體,就會成為這種小蟲的食物。
本應該在幾百年前被蟲族滅絕的天敵,此時卻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沙沙……”
小小的蟲子揮舞著前爪,抓住了亞蘭的褲子,而亞蘭一無所知。
淩看著陸墨,眼眸裡閃爍著暗芒。
要是陸墨永遠和他待在那顆荒星上,該有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