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放被放了三天假，讓他放鬆放鬆，調整狀態。
韓墨京原本為了追看他這個賽季的比賽，留了兩周多的時間，這一來，也沒事兒乾，乾脆跟著一起待在J省陪著他，做什麼都好。
雖然淩放很無語地覺得老韓操心過頭，但是韓墨京振振有詞：哪怕情緒不好的時候，多個人聊天呢。
隆冬臘月裡，長春的街道上行人和車輛都不多。
淩放和韓墨京倆人肩並肩，用同樣的姿勢雙手揣著兜，漫無目的地閒逛曬太陽。
“……所以，你就這麼直接找上級去啦？”韓墨京用一種與其說驚訝、不如說歎服的眼神看淩放。
“啊。”淩放被太陽曬得微微眯眼，聞言輕皺了一下鼻尖，懶懶散散地回答。
“噗，”韓墨京低笑一聲，“那你真的信了那位葛主任說的不讓你搞跳台滑雪、連標準台都不給你跳了的話嗎？”
淩放瞥他一眼：“才不信，中國跳雪沒有我，還怎麼突破。”
這麼傲的一句話，他說的語氣實在是特彆沉穩，毫無起伏。
韓墨京好笑地看了淩放一眼，年紀還小的少年人輪廓精致，睫毛纖長，麵頰在冬天的暖陽下白如瓷器——冷色調的那種骨瓷。
表情也是依然冷冷淡淡，並沒什麼多餘的情緒。
看來是當客觀現實在敘述。
然後淩放低聲嘟囔了一句：“……我就是，當時被他倆給唬住了而已。”
他眨巴眨巴眼，歎了一口氣。
“以後再說吧，我也知道他們意思，先保平昌的標準台。”
韓墨京安慰他：“嗯，大跳台以後再想辦法，確實安全要緊，你這個運動生涯很長。再說醫生們不是在研討方案，小放你也放鬆些。”
“唔。”淩放點頭。然後指向路過的一家店麵，“要玩兒嗎？”
那是一家電玩店鋪。
其實淩放前世今生都沒怎麼在遊戲廳裡玩過。不出所料，韓墨京也沒有。
一時興起進去了，結果發現基本都不會。
上手快的街頭霸王和小籃球都在排隊，最後，淩放瞄上的項目是剪線娃娃機。
投幣後，人要在10秒內操縱剪刀，用半厘米刀口精確剪開吊線，讓娃娃掉下來，才能帶走。
“這個挺好，看反應速度和準確度。”淩放一邊投幣一邊跟韓墨京閒聊。
“老韓你最近怎麼樣啦，不是都快修完學分，幾乎沒課了嗎，怎麼還這麼忙？”
韓墨京在他邊上的抓娃娃機投著幣說：“所以才忙，抓緊進集團，跟著我父親的副手和團隊一起學習。”
淩放一邊扒拉著玻璃，專注地研究剪刀和線的位置關係，一邊說：“……我以為霸道總裁是那種，還沒畢業，就幾個億砸向高科技，三年出AI人工智能，然後製霸亞洲……”一本正經。
韓墨京笑出聲，“哪兒那麼容易啊！做完手頭這個項目，我就得去我爸那邊了，他在搞HB省那邊的幾個科技體育項目。”
沒聊幾句，兩人開始專注娃娃機。
“想要哪一個？”韓墨京那個是傳統的抓娃娃機，他先上手，開始前就問了淩放一句。
“那個！”
淩放指指一個小熊毛絨玩偶，看上去軟乎乎。
“好啊！”韓墨京挽起白襯衫的袖子——移動鋼爪、看準時機一拍！
鋼爪定位下去，撈起那個玩偶，驚險地晃晃悠悠走到出口，一鬆。韓墨京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他笑眯眯把小熊拿出來，向著淩放晃了晃。
？淩放歪頭看他，“練過？”
“怎麼可能！”韓墨京笑著搖頭。
淩放轉過頭去看自己的剪線娃娃機，眼神一下子就認真起來了。
琢磨完畢，他要實操。
第一次，淩放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恰在時機剛好的時候，果斷一拍按鈕！
按鈕似乎有幾毫秒延遲，電動剪刀的前進幅度也不勻速，一晃蕩，失手了。
淩放麵無表情地投了第二個幣。
第二次，他按照上回按鈕延遲的那個手感，開始嘗試調整時機。
卻還是沒能命中。
第三次……第五次……
韓墨京：“小放，這種機器應該是有概率設定……”
“不管，”淩放抿著嘴，“我知道它不準，但是總有準的時候。”
職業運動員必備特質：爭強好勝。
偶爾可能會表現為：人菜癮大。
總而言之，在花掉239塊錢之後，淩放終於如願以償地送了韓墨京他親手斬獲的戰利品。
一隻總長4.5cm的毛絨山雀鑰匙扣。
很簡單的義烏貨，用白色絨毛粘起來的一個圓球球，有著兩顆烏黑的塑料豆豆眼和兩根羽毛做的，翹起來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