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作為一個殼子隻有七歲的小朋友,他總不能說前世記得一個命運多舛的小姑娘,還說得出她孤兒院名字嘛!
沈擒舟多年來本來也做慈善,主要都是捐助給孤兒院。但是如果不是淩放剛穿過來的小時候專門提及,也幫助不到尹紅她們那邊的小孤兒院。
淩放倒也是沒想到,這份善緣還有後續。
真好,山水有相逢。淩放默默看著尹紅想,打電話的時候就要跟媽媽說,有個她資助過的孤兒進了國家隊!
媽媽一定會很開心的。
他沒來得及先和沈擒舟說呢,實際上是還沒來得及跟尹紅告彆呢,後續的後續又來了——
投桃報李竟能來的如此之快,快到就在他剛認識這一世尹紅的10分鐘後。
“淩放師兄,先等等再去訓練,還有事情和你說!”尹紅朝著邊上招手,一位看起來年歲不小,頭發花白的儒雅男士走過來。
“王醫生。”淩放打招呼,淩放認識他,這位是國家冬季中心心理專家組的組長,b市人民醫院的一位主任醫師,經常和淩放溝通的那位x省的心理醫生趙醫生,就很推崇這位組長。
確認淩放對於120大跳台存在ptsd後,跟進診療方案的也有這位資深心理醫生。身後還跟著他帶的博士生兼助理。
淩放有些疑惑,說起來今天不是見新人們嗎,王組長為什麼一起來?
“淩放,這姑娘,”王組長指指尹紅,“她們這一批入隊和心理谘詢的老師們打過交道,做些初步心理檔案。尹紅又聽她師姐講了你的情況,然後找心理組的時候提出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關於你的ptsd。”
?這倒是出乎意料啊!
淩放歪頭細聽。
尹紅背著手有些緊張地解釋,“咱其實不懂這些的,是我們孤兒院的一個哥哥,他成年後出去打工,在工地胳膊被砸傷了,之後就好像有那個什麼ptsd——都不說工作了,路過或者看到電視裡有建築工地的畫麵都喘不過氣來!要就這樣也就認倒黴了,可是那次傷著的時候吧,他還聽到個女工友尖叫來著,從此聽不得高分貝的聲音,胳膊其實能治好,可是心病都影響生活了!
“……咱那的人也沒有那麼多知識,也沒法長期看心理谘詢,沒有錢啊!後來他是,兩個月後,誤打誤撞地找到了法子,現在好多了!繼續去工地賺錢,都不會犯毛病!”
“就是氣味!”尹紅不賣關子,直截了當地說。
“氣味?”淩放疑惑。
gs省是苦水玫瑰的產地,全中國的苦水玫瑰花茶有一大半從這裡出去。尹紅講,他們孤兒院的孩子,偶爾就接一些晾曬分揀苦水玫瑰乾花的小零活兒,攢點零花買點小玩具、小裝飾。
反正不費力,隻是要細心些。這事兒本來不太好,法律上模糊,但是院長和老師們默許了。
“咱那個哥哥有一天回孤兒院看我們的時候,發現我們還在那裡撿乾玫瑰,就過來幫著搬大筐來著,他走的時候,有個弟弟把那天碎了的花包起來讓他拿走,我們自己能喝,不嫌棄……”尹紅比劃著。
沒想到離開路上遇見記工地,小夥子發現自己居然沒什麼反應!
鼻腔裡還是濃濃的玫瑰香味呢。
一來二去又試了試,發現,那東西起了大作用!
“他現在隨身帶著苦水玫瑰的乾花香包,逐漸地聽到施工聲音啊、女人尖叫啊之類,都反應小多了呢。如果自覺捧著使勁聞聞,效果更好!”
“這個有一定的理論依據,”王醫生也說,“去年柳葉刀上的一篇論文提及過氣味療法,和香氛舒緩壓力的科學原理類似,通感喚起人潛意識的安全感。”
對於ptsd,人類目前的非藥物治療手段不多,一些類似於場景重現脫敏、場景回避、催眠眼動療法等,也總有不適用人群。
比如淩放。
有新辦法當然要試試啦!
淩放很認真地看待這個事情,既然有成功先例,說明是有利於驅散這個夢魘的!
那麼問題來了——他需要什麼味兒啊?
“應該找熟悉又溫馨的味道。”王醫生建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