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從天而降的英國政府{叁}(2 / 2)

麥克羅夫特看著路德維希的眼神裡帶著深深的憐憫:

“他看慣了菟絲花一般的女人,看慣了那些除了自身的狹隘世界再也容不下其他世界的女人,並對她們不屑一顧——所以,如果他聽見你這一番言論,路德維希小姐,恐怕你就無法離開貝克街了。”

“他的確聰明自我,那是因為他的聰明足夠支撐他的驕傲,他的個性糟糕,是因為他毫不在意這些繁瑣的禮儀,與其說他不通人情世故,不如說他看的比常人更為透徹。”

她不屑地撇撇嘴:“如果有女人會因為所謂的糟糕個性,而忽略他的優點,那真是愚蠢透了——夏洛克-福爾摩斯隻要有一個優點就夠了。”

麥克羅夫特朝後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女王畫像,愉悅地勾起了嘴角。

畫像的確十分精美,維多利亞女王的眼睛就像是真的一樣。

或許是麥克羅夫特華麗的燈光的關係,明明是教堂呆板的風格,路德維希竟然能在女王那死魚一樣的眼睛,中看出眼波流轉的味道。

麥克羅夫特:“夏洛克應該聽見你的話的,他一定會十分高興。”

“……如果他能聽見我這番話,我很想順便告訴他,如果他再把眼球裝進果醬瓶裡,我就直接把那堆東西抹在他的吐司麵包上。”

路德維希相當遺憾地說:“可惜我不會這麼告訴他的,因為完全沒有用——福爾摩斯先生,福爾摩斯家的血統中是不是還有屢教不改的血統?”

“看來是的。”

麥克羅夫特雙手相握,隨意搭在膝蓋上,他身邊的小黑雨傘泛著冷冰冰的光澤。

“現在事情變得簡單了——我是夏洛克的兄長,而你是夏洛克的朋友,我請你幫忙照顧弟弟,隻是出於一個兄長的關心——我們連合同都不需要簽訂了。”

路德維希看了微笑的麥克羅夫特半晌,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抱歉,我還是拒絕。”

永遠淡定的麥克羅夫特,他坐在那裡,笑容滿麵,路德維希卻分明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感:

“我希望能聽到一個合理的理由,路德維希小姐,你明白夏洛克的力量,也知道他未來將會對英國產生多大的影響……”

路德維希地打斷他,卻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您知道世界上最簡短的書,是哪本嗎?”

顯然路德維希意料之外的問題引起了麥克羅夫特的戒心。

他斟酌了一下才說:“英格蘭的菜譜?”

“……我十分想讚同您的回答,但遺憾的是,在英國人的眼中,世界上最短的書,恐怕是法國人的英雄史書。”

麥克羅夫特矜持地說:“那不過是兩國之間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並不影響兩國友好邦交。”

……中二少年你夠了!

“……那福爾摩斯先生是否知道,英國人是如何看待,法國人贈送自由女神像給美國這件事?”

麥克羅夫特表情紋絲不動,依然保持著雍容華貴的微笑,卻並沒有再次貿然作答。

路德維希繼續說:“因為勝利女神隻舉起了一隻手——用以諷刺法國士兵總是舉雙手投降。”

她看起來客客氣氣地,說的內容卻一點都不客氣:

“我為您對於英格蘭的忠誠而感動,但我想您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

她朝麥克羅夫特微微一笑,帶著諷刺:

“誠如您所說,您的弟弟很可能會對英國的未來會產生損害——可關鍵是,我是個法國人,這關我什麼事呢?”

麥克羅夫特不愧是政界裡混得風生水起的政治家,他不僅沒有因路德維希的態度生氣,反而讚許地點點頭:

“不錯,就像滑鐵盧戰爭那樣,英鎊如果貶值,法郎的彙率還能往上漲一漲。”

路德維希沒有理會他:“而至於您說的,我是您弟弟的朋友……我想您高估了我們的關係,福爾摩斯先生不太可能把智商沒超過愛因斯坦的人類當做作自己朋友……”

她繼續微笑著說:

“……而我也不太可能把一個智商超過愛因斯坦的人當做我的朋友——能做室友已經讓人意外了,先生,我不奢求太多。”

她語氣冷淡地下了結論:“說到底,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我稱讚他,不過是基於客觀的評價罷了——那麼他的未來,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站起身來,看了牆邊的掛鐘一眼:

“我的理由就是這樣,時間已經有一點遲了,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的話,我想我該離開了。”

麥克羅夫特氣定神閒地坐在沙發上,隻是在她轉身時,平靜地說:

“路德維希小姐,正如我剛才所說,你的價值,完全取決於你對夏洛克的作用。”

路德維希沒有轉身,她隻是偏過頭來,那是純正的黑眼睛,像是埃及的黑曜石,漆黑得要把人吸進它的波瀾裡去:

“您在威脅我?您想說什麼?強權即政治,政治即強權?”

她笑了,像每一次在酒吧燈光下那樣,風情萬種地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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