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分手失敗(1 / 2)

那聲音貼著她的後背響起,路德維希差點跳起來,嚇得直接揪住了夏洛克的衣領。

“什什什麼東西!”

夏洛克把她的手掰開,順便就沒有放開。

他轉頭,對著身後一個佝僂的影子說:

“老約翰,你終於願意出聲了?”

身後的老人執著一盞燭台,顫悠悠地走到他們前麵。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他花白的胡子,臉上身身的溝壑,不知是多少年的歲月留下的痕跡。

他悉悉索索地取下腰間彆著的鑰匙。

他走在花崗岩冰冷的地板上,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因為老約翰發現,自己再不出聲,就要變成空間儘頭的一個孤魂了。”

路德維希摸摸鼻子。

夏洛克看了她一眼,好像漫不經心一般地說:

“你不用介意……當他不想被人發現的時候,即便是麥克羅夫特也很難發現他。”

“那是因為您的□□父查爾斯-福爾摩斯先生,他有十分奇怪的癖好——如果老約翰在他左邊發出聲音,就必須再跑到他右邊,發出同樣的聲音,如果發出的聲音不對稱,他就無法思考。”

老約翰停在走廊儘頭的一間裝飾著巴洛克浮雕的白色大門前,那是這一層唯一的一間白色大門。

他回頭,恭敬地朝他們彎了彎顫巍巍的身子。

“所以老約翰儘量避免發出聲音……小主人,這是我為小夫人安排的房間。”

上一句“小夫人”在驚嚇之中,被路德維希忽略了。

但這一句,她忽略不了。

她咽了一口口水:

“我想您誤會了,管家先生……我不是福爾摩斯先生的妻子,您不用叫我夫人,這太……”

老約翰雜亂無章的眉毛微微挑起,路德維希居然在他渾濁的灰藍色眼睛裡,看見一抹銳利的光亮。

但很快,那抹光亮隱去不見,老約翰了然地點了點頭:

“小主人,還沒獲得您的愛情?”

……這特麼太犀利了,老人家。

感覺到夏洛克淡淡的目光正落在她臉上,路德維希一時卡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夏洛克微不可見地眯起眼睛。

“但是,小主人是否獲得您的愛情,這並沒有什麼不同,小夫人……”

老約翰平靜地說:

“老約翰為福爾摩斯家服務了將近一個世紀,所以十分清楚,但凡是福爾摩斯們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蠟燭晃動的光芒照在他的臉上,像來自中世紀的幽魂:

“……無論用什麼方法,無論用什麼手段,其殘酷和血腥超乎想象,他們從不追求,他們隻相信基於智慧的掠奪和鎮壓……而結局,總是與您的意誌無關。”

他又微微彎了彎腰:

“既然小主人決定與您在一起,那麼,您成為老約翰的小夫人,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老約翰對此從不懷疑。”

路德維希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

什麼叫從不追求,隻相信基於智慧的掠奪和鎮壓?

原先隻以為,她與夏洛克,不過是年輕人的戀愛遊戲,解釋起來可能有點麻煩,但隻要解釋清楚,事情還是能解決的。

但現在看來,問題好像,並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

他們前後走進房間,路德維希打開燈。

這是一間裝飾的非常複古精美,但風格十分簡潔的房間。

牆上沒有亂七八糟的照片或貼畫,窗戶前也沒有像很多歐洲人喜歡的那樣,掛一串木頭小風鈴。

沒有植物,沒有擺放的小物品,絲毫看不出有人住過的痕跡。

書桌的一角整整齊齊地堆放著幾本書,旁邊是一盒黑色的墨水,墨水邊,一個筆架上,擱著一隻非常精美的羽毛筆。

床單和被套都是白色的,隱隱看得出,反光處有極其精致的暗紋——但這還是白色的,白色枕套,白色地毯,白色窗簾。

完全突顯了設計房間的人,嚴重的潔癖。

路德維希把小蛋糕順手放在書桌上,坐在床沿,覺得困倦。

和夏洛克同居的每一天,她都很困,因為每天發生的事情,都超乎想象。

夏洛克坐在扶手椅上,把軍工包裡,路德維希的衣服和書拿出來。

包裡完全是路德維希的東西,夏洛克的行李,一件都沒有。

路德維希垂下眼睛:

“你其實可以叫我拿的,我不知道你是回家,我以為包裡是我們兩個人的東西。”

夏洛克沒有理她,隻是在把東西都拿出來以後,把包掛在了衣帽架上。

“喂,福爾摩斯先生。”

她踢了踢夏洛克的光潔的黑色皮鞋:

“你還在生氣嗎?剛才在車上朝你發火是我不對,我不知道你是為了安全原因……我真誠地道歉。”

夏洛克這一回不再無動於衷,不過也隻是冷淡地說:

“勉強接受。”

“你還在生什麼氣?說起來,你好像從我買完蛋糕之後,就一直冷淡地不像話……”

路德維希眨眨眼,恍然大悟:

“難道你在生氣,我不把蛋糕分給你?”

她勉勉強強地說:

“好吧,看在我朝你發火的份上……我勉為其難地分你一口。”

夏洛克轉身,看著坐在他雪白被單上的路德維希。

墨綠色的亞麻長褲,寬寬鬆鬆的。邊角上,用黑色的繡線,繡著吉普賽人繁複而精細的圖騰。

這是正統的吉普賽人的手藝。

大概是在她流浪的途中,遇到了,同樣流浪的吉普賽手工藝人。

她好像很喜歡手工製作的東西,而他早就發現了。

夏洛克頓了一下:

“如果你想吃蛋糕,老約翰可以在十五分鐘之內給你送來一噸……所以,我沒有和你搶蛋糕的必要。”

“這不是有沒有蛋糕吃的問題……這是分享的問題。”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猶豫地說:

“難道是因為……我沒有告訴你我今天生日?”

本來,她隻是瞎猜的,並不覺得夏洛克會把這麼微不足道的事放在心上。

但是,在看到夏洛克臉上的神情後,她睜大了眼睛:

“不會真的是這樣吧?福爾摩斯先生,我隻是覺得,和探索微生物在強酸性環境下的死亡過程相比,生日顯得沒有那麼重要……”

夏洛克抱著手臂,站在她麵前,好像在等她繼續解釋。

……我已經解釋完了,你還等著我說什麼,先生?

“隻是一個生日罷了,除了說明我又老了一歲以外,沒有任何作用,所以,也沒必要花那麼多時間解釋……就是這樣。”

夏洛克放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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