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瓜子的媽媽向日葵(1 / 2)

路德維希斜斜地靠著冰涼的玻璃,看著夏洛克的動作。

十分鐘後,她再也忍不住了。

“先生,你的動作有點過頭了,如果這座金字塔是女的,一定會告你性騷擾的。”

“性騷擾?我在破案,維希。你父親的暗號直指盧浮宮,而在九歲的你能接觸到的,並且和埃及密不可分的地方,就是座大金字塔。”

夏洛克神情冷漠地把鼻子湊近又一塊玻璃磚:

“這裡有六百六十六塊玻璃,你九歲的時候一米三一,能夠的到的隻有八十三塊——你父親一定在這上麵留了信息給你。”

他修長的手指從玻璃上劃過,感受著平麵上每一點細小的起伏。

——仔細而輕柔,就像劃過情人的肌膚。

路德維希彆過臉:“……”

真是目不忍視,血脈賁張。

喂,誰說夏洛克禁欲?他辦案的時候經常香豔得不得了好嗎?

“而在玻璃上留信息最常見的方式,就是水印筆。”

夏洛克繼續淡淡地說:

“隻在紫外線和紅外線下顯現——這也是信息一定藏在盧浮宮外的理由,盧浮宮裡為了防盜,到處都是紅外線探測器。”

水印筆大部分成分是酒精。

……原來他在找酒精的味道。

“可是酒精相當容易揮發。”

路德維希皺起眉:

“我父親八年前給我留下的信息,怎麼可能還有痕跡?”

“給你留信息的可不止你父親一個人,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十年來至少有兩撥人在監視你,以至於你一出門就能感受到視線。”

夏洛克直起身,走到她身邊,再度蹲下,直到視線與她一九九五年的身高齊平:

“而其中一個,就是住在你樓上的那個老婦人,她和你父親是一起的,與其說她在監視你,不如說她在保護你父親放在你手裡的東西……哦,維希,你在乾什麼?”

路德維希怔怔地望著他,手還放在他蜷曲的黑發上。

——恰好到自己的胸口高。

“不對比完全感覺不出來,原來我九年裡長了這麼多?”

她捧住夏洛克的下巴:

“你現在是我九年前的高度,可你看,你的下巴才到我的腰……”

夏洛克:“……那是因為我蹲著。”

路德維希望著他,沒有笑。

“簡直難以想象,先生。”

她放開夏洛克的臉,輕聲說:

“你說,九年這麼漫長的時光,我是怎麼長大的?”

鐘表滴滴答答,每一秒都在滋生皺紋,可當它不發出聲音的時候,它就不存在了。

時間?這是人創造出來的概念,天地初開的時候,它是不存在的。

隻有當你回過頭,發現自己走過的路已經長得見不到開始的地方,才知道,原來生命已經走過大半了。

原來,她已經離上一段生命那麼遠了——她已經是一個法國人了。

……

“你在問我?”

夏洛克沉默了一會兒,皺起眉:

“恕我直言,這是最基礎的生物知識,就正常人生長過程而言,長大的過程無非從胚發育期開始,這個時候你是一個隻有四個細胞的細胞團,並逐漸分化為植物極和動物極……”

路德維希:“……閉嘴。”

誰特麼問這個了。

姑娘一輩子難得悵惘,敢不敢不次次打斷?

她被夏洛克生生從抒情的情緒裡拉扯出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隻好按住太陽穴:

“先生,每次你打算安慰我的時候,我就會更加悲傷——這是為什麼?”

“這取決於智商差距,並不奇怪。”

夏洛克習以為常地說:

“每一次我開口,蘇格蘭場都會籠罩著一層濃鬱的悲傷氛圍。”

路德維希:“……”

夏洛克忽然看了看表,站起來,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她:

“你考完試的時候我就想給你的。”

他語氣裡聽不出一點不滿:

“但鑒於你在外麵閒逛了四個小時,所以我隻好讓它也在我的口袋裡多閒逛四個小時。”

“……你太幼稚了福爾摩斯先生,這是什麼?”

路德維希伸手接過。

一張黑白老照片。

一張,因黑白的複古色調而靜止在時光裡的全家福。

年輕的夫婦抱著他們剛剛出生的孩子,母親微笑地看著孩子的父親,眼裡滿是崇拜和依戀。

而孩子的父親摘下了黑色圓框的眼睛,帶著兩分學究的氣息,他的頭發有些亂糟糟的,就像鳥巢,正一邊拉著妻子的手,一邊親吻著她懷裡孩子小小的臉龐。

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我怎麼覺得又像男的又像女的?”

“……女的。”

夏洛克重新蹲下:

“你不覺得眼熟嗎?”

“覺得。”

路德維希對著照片歎了一口氣:

“嬰兒都醜到不像話,這個也不例外,我看他們每一個都覺得眼熟。”

“……雖然我很不願在這個時候披露這個殘忍的真相,但。”

夏洛克頓了頓:

“這是你的出生照。”

路德維希:“……”

她蹲在夏洛克身邊,借著地下漫上來的光線把照片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

“如果世界上有嬰兒選美比賽的話,我一定是年紀最小的法國小姐,絕對不可能這麼醜!”

夏洛克:“……如果給所有評委都大麵積腦損傷的話,的確有可能出現這種事。”

“你的照片哪裡來的?”

路德維希把照片正看反看,仍舊難以置信:

“我明明是瓜子臉好嗎?可這個嬰兒居然長了一張瓜子媽媽的臉!”

“是有點胖,但是還沒有胖到向日葵花盤的程度。”

夏洛克瞥了一眼照片,評價得很中肯:

“在你說你的生日是五月初的時候,我去醫院查了你的出生證明,順便拿走了你的出生照。我注意到你家沒有一張照片,是你處理了嗎?”

“沒有,我七歲睜開眼睛以後,家裡就沒有一張照片。”

路德維希把照片塞回夏洛克的口袋裡:

“這張照片絕對是我的黑曆史,回去立馬燒了它,我要抹殺我曾經長得像一朵向日葵還不男不女的事實。”

夏洛克:“……”

路德維希站起來:

“不要盯著我,就算我曾經不男不女過,也比你正在非禮一座金字塔來得好……請繼續吧。”

法語屬於意大利語族裡的羅曼語支,帶著拉丁語老祖宗的古老傳統,詞語分為陰性詞和陽性詞。

所以,法國的男人們在開水龍頭洗手的時候,乾的都是畜牲的事。

因為——把手這個詞是女的。

夏洛克對她的調侃很是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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