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路德維希小姐醒來的時候,發現了了兩個不同尋常的事實。
第一,這是夏洛克的房間。
第二,房間裡正充斥著麵包和蜂蜜的香味。
所以她是被餓醒的。
夏洛克正坐在她的床邊翻閱書籍,看到她醒來了,就俯身觸了觸她的額頭。
路德維希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翻了一個身:
“這是什麼宗教祈福儀式嗎?”
“可以這麼說,在很多宗教裡碰觸額頭的確是祈福行為。”
夏洛克觸碰完之後離開了她,客觀地評價說:
“但在這個動作更大的用途是對比我們的溫差以確定你是否還在發燒,你低燒持續了一個晚上。”
“……”
和夏洛克呆久了,導致她什麼東西都會往複雜裡想。
“我怎麼在你房間?”
夏洛克盯著麵前的書籍入了迷:
“鑒於你床單現在的衛生狀況和完好程度並不適合睡眠。”
“……”
衛生狀況她能理解,完好程度……這是怎麼回事?
路德維希看了一眼床頭櫃上擺放的二十多本書,顯而易見都是夏洛克一個晚上看完的,也顯而易見她沒有一本能看懂,隻能從封麵上看出,這些大概都是醫學類書籍。
她估算了一下夏洛克的看書速度:
“你昨天晚上沒睡覺?”
“我經常晚上不睡覺。”
她昨天晚上發的可不僅僅是低燒而已,傷口引起的炎症導致了她嚴重的脫水……更何況,他現在仍有他一眨眼睛,她就會消失的錯覺。
夏洛克放下書,手臂自然地從身後摟住她,卻看見她被被子掀起的一截衣袖裡,她白皙的手臂上,各種尖銳碎石劃傷的痕跡,和……小塊青紫。
這可不全是石頭弄出來的。
“你應該告訴我你是個virgin,這樣我的學習方向就會有所變化。”
他抱緊她,語氣有點懊惱:
“下一次我會注意一點的。”
路德維希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指他在他們第一次做.愛中動作粗暴。
“沒關係,你不用介意。”
路德維希不以為意地反手握住他的手,半玩笑半安撫地拍了拍:
“反正沒有下一次了。”
夏洛克:“……”
隔了良久,他才輕聲說:
“amisobad?”
語氣有點猶豫,還帶著淡淡的……不確定,這可不像是不可一世的夏洛克的語氣。
看來在遠離了理智的主場,在他還沒有完全熟練的性.愛方麵,他也會像一個第一次破.處的大男孩一樣,流露出不自信來。
……完蛋了,她好像玩笑開過頭了。
“當然沒有下一次了。”
路德維希捉住夏洛克的手腕,反而用更為確定的語氣說:
“因為現在我才發現我的身體其實是個亞洲人,而你是個歐洲人,所以我們尺寸完全不匹配,簡直是不同物種……”
這句是大實話。
——喂,跨物種不能談戀愛的好嗎?會裂的好嗎?求分手好嗎?
……
這是在變相安慰他?
夏洛克勾了勾嘴角。
他的語氣還是輕而委屈的,就像餓了卻被主人遺忘了食物,而不斷在主人腳邊喵喵叫祈求注意力的大貓一樣。
但在路德維希看不見的背麵,他臉上露出來的表情可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不能把這件事情怪在我身上,基因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我不反對你以此去質問我的父母。”
“……”
路德維希被他從未見過的委屈語氣弄得毛骨悚然,幾乎就要招架不住,但她還是義正嚴辭地指責道:
“那你也欺騙了我……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一個virgin,你根本身經百戰花樣百出。”
“我當然是一個virgin,學習能力是我的天賦,我無法控製它……這也不是你拒絕我的理由。”
夏洛克單手摟住她,在她背後不動聲色地發了一條短信給郝德森太太:
“她醒了。sh”
已經被調成無聲的手機屏幕迅速地亮了一下:
“撒嬌和示弱是強勢男人對付女人的最好手段,而食物是對付路德維希小姐最好的手段——親愛的,你準備好愛心早餐了嗎?”
……
夏洛克收起手機,把頭埋進路德維希小姐有點燒焦的長發裡蹭了蹭:
“你剝奪了我virgin的身份,所以你要對我負責。”
“……”
這話題沒法繼續了。
再繼續她就要被他難得一見的“柔弱”弄崩潰了。
路德維希拿開夏洛克的手,想從他懷裡鑽出來。
隻可惜她力氣太小,剛掙紮了一下就被夏洛克迅速而強勢地壓了下去。
……怎麼這會兒又強勢了?
“外麵很冷。”
……這特麼是五月份冷個毛線啊。
但路德維希並沒有這樣說,她隻是通情達理地與他商量:
“但我想起來,你能滾一滾,滾到一邊去麼?”
“……”
夏洛克以一種了然的目光看著她:
“餓了?”
“當然,我現在看到你的脖子就想到白水煮生蠔肉。”
“生蠔?”
夏洛克眯起眼睛:
“……無論從材質還是形狀,這兩者一點關聯性都沒有,維希,你不能把那種沒有大腦的無脊椎軟體動物和我類比……”
“那可不一定。”
路德維希從床上微微支撐起身體:
“至少一樣白。”
“……”
隨即他從另外一個床頭櫃端起一個巨大的餐盤,遞到路德維希手上。
裡麵琳琅滿目的至少有三種風格的早餐,看樣子是有日式,意大利式和丹麥式,因為路德維希看到了丹麥而且搭配十分華麗,華麗到每一塊白醬瓜都被雕刻成了完美六邊形鏤空雪花。
“……”
這怎麼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