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與瀾無奈的按了按太陽穴,讓管家把西裝撿起來,下樓準備去上班。
“盛慕現在在乾嘛?”
盛與瀾出門前,又想起了一件事。
昨天對盛慕的語氣還是重了一些,讓盛與瀾有些在意。
管家低頭:“先生,少爺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
盛與瀾腳步一頓,“出門做什麼了?他今天不是還有綜藝要錄製嗎?”
“少爺沒有和我說,他很早就獨自出門了,也沒有帶司機。”管家不安的說。
接盛與瀾的車已經開到門口了。
盛與瀾沒有動,在原地站了大概三秒。
綜藝節目組馬上就要到盛家了,盛慕一個人離開家,現在還沒回來,是……不在乎節目錄製了嗎?
以盛慕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鬨小脾氣不配合工作。
所以,盛慕難道就那麼生氣嗎?
生氣到要離家出走了?
一瞬間,盛與瀾腦中冒出很多匪夷所思的想法。
他眯了眯雙眼,目光簡直像手術刀折射的光亮。
“你先去公司,今天的會議交給你主持了。”
蘇特助降下車窗,盛與瀾隔著一段距離交代蘇特助。
接到任務後,蘇特助點了點頭,馬上開車前往公司了。
另一輛車開過來。
盛與瀾上了車,冷冷的說,“先去盛慕學校、公司和家之間的路上看看。”
管家也鑽進車內,和盛與瀾一起打量著路上經過的每一個年輕男孩。
盛與瀾冷靜的盯著車窗外,一直在打電話。
盛家安保很快就在監控上查到盛慕的蹤影。
盛慕今早背了個書包出門,帽子口罩一應俱全,遮得嚴嚴實實的,走到盛家附近的十字路口,然後打車走了。
接到安保的電話後,盛與瀾讓司機往那個方向開去。
然後,盛與瀾又托人去和出租車公司溝通,能不能根據車牌號聯係到司機。
等待的時間裡,盛與瀾給盛哲打了個電話,也還是一無所獲。
另一頭,盛家老宅裡。
平時經常跟著盛慕的司機,列出了一串長長的列表清單,都是盛慕平時會去的地方。
清單被分發出去。
盛家其他人紛紛趕去這些地方。
如果是其他叛逆的小孩,一大早故意消失。
家人會驚訝,會擔心,但反應不會大到這種程度。
可問題是,盛慕平時太聽話,太配合其他人了。
就像是好脾氣的人暴怒,冷靜的人失去理智。
如此的一反常態,讓人不由得重視起來。
這個早上,盛家許多人忙的焦頭爛額,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北城到處亂跑。
而盛慕剛從醫院走了出來。
想到醫生剛才說的話,盛慕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他最近心情確實好了許多,失眠的頻率也逐漸降低。
心理醫生讓他找到其中的原因。
“好的習慣、良好的人際關係,對人的精神狀態有很大影響,你可以回憶一下,這些日子是什麼讓你往好的方向變化。之後,你可以嘗試多接觸這些東西。”
要說這三個月裡的變化,那好像又太多了。
他出道了,收獲無數讚美和榮光,和隊友關係變得融洽起來,認識了“媽媽”……
想到這,盛慕心裡微微有些觸動。
但始終得不到一個清晰的答案。
搖了搖頭,盛慕看了一眼時間,到路邊的早餐店去買早餐。
一輛黑色賓利載著盛與瀾從店外疾馳而過。
賓利來到了一個路口停下,這就是出租車說的地方。
盛與瀾看著窗外,除了不遠處有一家公立醫院外,都是些小商鋪和老街。
盛慕就是在這下車的。
他來這裡乾嘛?
盛與瀾對此感到毫無頭緒時,手機響起了。
他接通後,那頭傳來傭人驚喜的聲音。
“先生!少爺回來了!”
盛與瀾眉頭緊鎖,“他現在看起來怎麼樣?他有說他剛才是乾嘛去了嗎?”
“少爺看起來心情還不錯,他還帶了很多早餐回來。其他的,我沒敢問少爺太多。”
“早餐?你告訴他,這還不足以讓我原諒他。”
盛與瀾眉尾一揚,冷酷的問,“今天這件事,他必須給我認錯。”
“……不是,少爺說,早餐是給夫人帶的。”傭人怯生生的說。
盛與瀾:“?”
盛與瀾掛斷了電話。
他在商界喜怒不形於色多年,剛才差點就要罵臟話了。
……
……
另一頭的盛家老宅裡。
雲以桑今早醒來後,差點以為盛家出什麼事了,傭人女仆全跑路了。
偌大的花園裡空無一人,彆墅三層樓都是空蕩蕩的。
頗有點“倒閉了!江南皮革廠倒閉了!老板帶著小姨子跑了!”的即視感。
雲以桑一臉懵逼的坐在客廳裡,聽見了盛慕輕快的聲音。
她轉身一看。
盛慕正從屋外走進來,陽光把一切照得纖毫畢現,連他臉上軟軟的絨毛都看得清楚。
“媽,剛好你醒了,我還在想早飯要是涼了怎麼辦。”
盛慕衝雲以桑笑了下,把手上的東西提起來,給她看。
盛慕買了小餛飩、煎餅果子、烤冷麵、豆腐腦、豆漿和炒米粉……
這些東西擺滿了餐桌的一角。
正好雲以桑餓了。
見到有吃的,她把剛才的疑惑拋到腦後,和盛慕一起在餐桌旁坐下。
這些東西都熱乎著,一口咬下去,是那種居民樓裡開了十幾年的老店,所特有的味道。
雲以桑猛然間想起來了。
她之前好像無意間提起過,家裡的廚師雖然技術好,但吃多了,有時候會很想念以前上學路上買到的早飯。
雲以桑想得入神,嘴裡的那一塊烤冷麵也忘記咀嚼了。
這時。
盛與瀾冷著一張臉出現在門外,兩旁的傭人戰戰兢兢。
一進屋,他就看到了盛慕和雲以桑坐在那,像沒事人一樣的吃早餐。
母慈子孝。
盛與瀾但凡再小氣點,該直接打電話讓蘇特助取消今晚的安排了。
盛與瀾薄唇緊抿,帶著一股肅殺的氣勢走了過來。
走到一半,他又改變主意了。
陽光勾勒出盛與瀾高大的身影,他在雲以桑旁邊緩緩停下。
旁邊忽然多了個人,雲以桑愣了一下。
盛與瀾的眼神非常之複雜。
雲以桑被他盯著,感覺自己吃個早餐像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一樣。
雲以桑抬頭看著盛與瀾。
盛與瀾垂眸望著雲以桑。
雲以桑:“……”
雲以桑艱難的把嘴裡那一塊煎餅果子咽下去,糾結了一下。
最終還是忍痛把手裡吃到一半的煎餅果子遞到盛與瀾麵前。
她語氣溫和的宛若是在教導什麼低能兒。
“這叫煎餅果子,很好吃的。”
“你要想吃的話,我可以讓你嘗一口。”
盛慕:“……”
盛與瀾,你不嫌丟人嗎?你是沒吃過是吧?
盛與瀾:“……?”
盛與瀾被氣到失聲笑了起來。
他垂首按了按額角,胸膛微微震動。
再抬頭時,盛與瀾直直的望向盛慕,目光仿佛手術刀上折射的寒光。
而盛慕轉過頭去,坐在雲以桑右邊。
像沒看到一樣。
盛與瀾的額角一跳,抽出了雲以桑左邊的椅子,緩緩坐下。
他麵色冰冷,姿態挺拔睥睨,自帶一股高高在上的壓迫感,“盛慕,你剛才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