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嘴唇,衝顧燎原說,“等我回來給你們帶禮物。”
“真的嗎?”顧燎原一臉不正經,“我看中一輛911保時捷,可以嗎?少爺。”
盛慕,“滾。”
其他三個人捧腹大笑,東倒西歪。
盛慕會罵人滾,都是最近和顧燎原鬥嘴時學的。
拍攝在中午之間結束。
盛家的司機在門口等候多時,見到盛慕後,拉開車門等著他上車。
盛慕在車旁駐足,回頭看了一眼。
顧燎原注意到他的動作,揮手喊道,“少爺,明年見!”
盛慕勾起唇角。
回去的路上,盛慕發現路上的車流減少,午高峰都不堵車了。昔日繁華的北城正在一點點變得冷清,人們仿佛歸巢的鳥兒飛往自己家鄉。
盛慕的家鄉就是北城,但他並沒因此對北城有任何特殊的感情。
他百度過雲以桑的家鄉,南川,一座在地圖裡很不起眼的二線城市。他注視著這兩個字,因為某種特殊的際遇,他產生了一些向往的情緒。
隔著屏幕,好似能看到那個女孩在那個城市裡慢慢長大的畫麵。
雲以桑和原主的家鄉都是南川,離海市很近,經濟一般,教育更是地獄等級。她們都是一路從小城鎮考上來的,長得都很漂亮,隻不過心性脾氣各不相同。
更巧的是,父母的姓名、工作也一模一樣。
雲以桑得知這些消息後,恍惚了一陣。
對於回家這件事,她心底是既期待又害怕的。怕被看出不同,又害怕從“父母”身上發現相同的地方。
還好她身邊跟著盛慕和盛與瀾。
去往一個陌生的地方時,熟悉的人或事總是能給人慰藉和安全感。
盛與瀾對這次回鄉十分重視。
他安排了一架私人飛機。
下午三點,雲以桑呆呆的看著龐大的私人飛機停在了跑道上。
雲以桑已經坐過很多次私人飛機了,不是以前那個土包子了。
可她還是大吃一驚,“?我們隻是回家過個年而已。”
“我聯係了南川那邊的機場,我們直接停在那。”盛與瀾觀察她的神色,“不會很引人注目的。”
雲以桑思索了下,拿出手機邊打字邊說,“好的,到時候我爸媽會來機場接我們的。”
盛與瀾把嘴邊那一句“我已經派人在南川安排好了車”吞了回去。
“好。”他說。
坐車前往飛機的路上,盛與瀾看了好幾眼表,盛慕坐在他們身後,不由得多看盛與瀾幾眼。
是有工作嗎?還是有其他事?盛慕心裡揣測道。
他看到雲以桑下車,眼疾手快的跟了過去,緊挨著雲以桑站好。
盛與瀾坐車上沒動,依然在看表,仿佛在等待什麼。
他手機隨即響了一聲。
幾秒後,氣喘籲籲的蘇特助出現在大家視野裡。他坐在另一輛引渡車裡,跟在大家身後,旁邊還跟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律師。
“夫人,我來找您是需要您簽署一份文件的。”蘇特助連頭上的汗來不及擦,掏出懷裡的文件袋,把文件遞過來。
他準備充分,連做認證的律師都現場帶過來了。
雲以桑看了一眼文件第一頁,立即疑惑的抬頭望向盛與瀾,他也正注視著她,對她抱以一個輕柔的笑容。
“看看吧,一份新的婚前合同。”
盛慕猛地轉過頭來,瞥了一眼盛與瀾,又看了看正認真翻看合同的雲以桑。
他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婚前合同嗎?
盛慕完全不知道這回事,他連盛與瀾簽過遺囑的事都不知道。但他看過電視劇,在有錢人和灰姑娘結婚就會有這種戲碼,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有錢人的財產。
盛慕的想象力豐富,越想越憤怒,臉色冷得像凝著冰。
有那麼一瞬他下定決心,今晚和盛與瀾攤牌,他改變主意了,他想未來繼承盛家。
往日他對家產沒有任何興趣,此刻,他無比的想要話語權。
空氣裡隻有書頁翻動聲響起,帶著風雨欲來的壓力。
氣氛微妙,蘇特助察覺到盛慕的變化,隻覺得自己屬實搞不懂這一家人。
雲以桑看到後麵幾乎不說話了,飛速的翻閱著厚厚的附件。
那是資產的清算單。
合同隻有薄薄幾頁,上麵規定了,如果離婚她將能分到盛與瀾一半的財產,但又是很奇怪的分割方式,劃分好的那一半資產裡,全是一些她看不太懂的東西,甚至看到國外石油為期十五年的置購權。
一目十行的看了十幾頁頁,後麵的她懶得再看。
雲以桑的手都有些抖,太多錢了。她壓下心中的激動,問,“我就直接簽字了嗎?”
“對。”蘇特助殷勤搶答。
簽字筆遞到一半,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
“這是什麼?”盛慕往前幾步,停在雲以桑身前。
一道修長的影子沒過雲以桑的臉龐,她微微一怔,而盛慕盯著盛與瀾不鬆口。“這到底是什麼合同?”
盛與瀾掀起眼簾定定的望著盛慕,沒有回答。
甚至連身上的氣場都虛弱了許多。
往常他是很有壓迫感的那類人,揚起下巴看向彆人時,很容易給人一種像是在看垃圾的感覺。
隻有盛與瀾自己知道,昨晚之後隻要他麵對盛慕,胸口就仿佛堵著什麼,上不來,也下不去。
那種不適感提醒著他,讓他沒有辦法再像往常那般對待盛慕。
這舉動落在盛慕眼裡,卻顯得盛與瀾心虛。
雲以桑反應過來,想開口解釋。
蘇特助比她更快。
他口才極佳,三言兩語之間就解釋清楚這份合同的來源和對雲以桑的好處。
聽完後盛慕沉默了。
他飛快的眨了下眼,似乎想起什麼,然後一言不發的轉過頭快步走進飛機。
雲以桑簽完合同,也跟著盛與瀾一起進去。隻是……她看了看盛與瀾的側臉,今天他一直不太對勁。
私人飛機內空間很大,盛慕坐在角落的沙發裡,彆過臉走神的望著窗外。
誤解了盛與瀾,他有些尷尬和愧疚,但還不至於因為這些小事就對盛與瀾改觀。
真正讓他驚訝的是另一件事。
蘇特助說,這是盛與瀾準備很久的,昨晚還加班和秘書處一起在審閱。
所以說,昨晚盛與瀾滿城找他們時,哪怕是最生氣的那一刻也沒有想過取消這份贈予嗎?他再有負麵情緒也會儘量自己消化掉,不傳遞給雲以桑嗎?
盛慕代入自己……完全做不到這樣。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比不上盛與瀾,可在這一刻,他忽然感覺到了差距。這個認知讓他難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