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與瀾一眼就認出來那個人是自己。
他盯著那個女孩,在原地乾站了五分鐘說不出一個字。
這兩個人吻得過於投入,讓十八歲的盛與瀾有一種被忽視了、非常難受的感覺。這明明就是他自己啊……
他僵在原地,渾身不自在,耳朵通紅的看向那個方向。
這個漫長的吻終於結束,女孩睜開水光瀲灩的雙眼,盛與瀾下意識的避開視線,不知道往哪看。
不對。
怎麼會這樣?
三十歲的自己不是應該把一切都耗在事業上,成立自己的商業帝國獨孤求敗嗎?
他到底是怎麼……憑空變出一個這樣喜歡他的老婆?
盛與瀾的人生計劃裡從來沒有結婚這件事,隻覺得這一切真是荒謬到了極點。
可又是那麼的……自然。
在前半生最重要的生日裡,他站在親朋好友之中,在一聲聲祝福聲裡親吻自己喜歡的女孩。是他會做的事情。
他敢打賭問自己的心,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刻羨慕過這些嗎?
從睡夢中驚醒的盛與瀾猛地坐起,月色照亮了他慘白的臉色,黑眸沉沉,許久之後,低頭嗤笑了一聲。
夜裡兩點半。
盛與瀾灌下一瓶冰水,回到床上再次入睡。
夢境中,視野變得開闊,一隻腳剛邁出又被收回,盛與瀾站在台階上,茫然的看著自己分外熟悉的盛家老宅。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他明明是那種抗拒回家的叛逆少年,此刻的氛圍卻讓人安心。
真奇怪啊……樓上忽然傳來呼喚他的聲音。
盛與瀾幾乎是小跑著上樓,推門走進一間房間。他很著急,也很欣喜,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我剛看了新聞,馬上世界杯就要開始了,我們是先去看極光呢還是先去看足球比賽呢?”臥室前的沙發上,雲以桑懶洋洋的翻著一本旅行手冊,抬頭笑著問進屋的人。
籠罩在陽光中的那張臉極其耀眼。
盛與瀾麵色尋常,心底卻開始慌了,他沒想到自己見到的人會是她。
極光?是要一起去旅遊嗎?
四目相對。
盛與瀾忽然覺得距離太近了,他的耳朵又不受控製的變紅。
麵對這張一模一樣的臉,雲以桑的表情忽然間變了。
“你不是盛與瀾?”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拉開距離,目光警惕。
盛與瀾不知道她是怎麼看出來的,滿心的疑惑和委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下一秒,他就像是遊戲強製下線一般瞬間醒了過來,仍然身處初夏的北城。
一隻手拉開窗簾,晨光落在了盛與瀾的臉上。
“少爺,八點了您需要起床了,老爺和夫人在樓下等您。”女傭說。
一樓餐廳。
各類廣式早茶西式早餐擺滿了一桌,主座上的老爺子一臉威嚴。
除了出差的大哥盛嘉澤,盛家所有人都露麵了,上小學的盛哲一臉沒睡醒,五歲的盛慕挨著盛哲坐,他母親反倒離他最遠,坐在老爺子旁邊。
盛與瀾入座,老爺子瞪了他一眼,然後動筷。其他人這才跟著開始用餐。
盛與瀾全程沒有注意彆的,就盯著那幾乎快在桌上流口水的盛哲看了許久,看得他直皺眉。
和盛哲差不多大,那小姑娘現在才讀小學?
盛與瀾腦中閃過一條條《刑法》。
對麵一哥的目光似乎想殺人,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可盛哲瞬間饞癮也沒了,人也精神了,把自己在小學三年級裡乾過的壞事全回憶了一遍,拿不準到底是哪一條惹怒了盛與瀾。
盛哲如芒刺背如坐針氈。
三分鐘後,一隻胖手顫顫巍巍的夾了一塊糕點放在盛與瀾麵前。
盛哲很狗腿子的說,“哥,你吃,我不和你搶。”
“……”
盛與瀾看著盛哲,盛哲瞅著盛與瀾。
盛與瀾低頭自嘲般的笑了一聲,按著太陽穴,他到底剛才在想什麼?
怎麼可能是真的啊。
一頓沒滋沒味的早餐很快結束。
中途,老爺子試圖和盛與瀾進行“友好商討”。
可平時,對外進行“無差彆陰陽怪氣”的盛與瀾今天格外安靜,不聲不響的,吃完自己那份就離開了。
“那小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他大學在哪裡讀,我一個當爹的難道就沒有權利給他建議嗎!!”老爺子更生氣了。
翌日,盛與瀾一如既往的早早結束用餐,離開盛家,敲開了一家私人偵探的門。
“我需要你幫我在找一個人,她叫雲以桑,大概七八歲,長大之後長的很漂亮。”
“……還有其他信息嗎?”長大後很漂亮是什麼鬼?
“哦,對了,她是華國人。”
“?”
拿著小本子的偵探一臉懵逼,“我可以問一下,您為什麼忽然要找這個人嗎?”
“秘密。”總不能說是他未來老婆吧?
“哦哦哦。”偵探也表示理解,豪門秘辛嘛。
辦理好一切手續後,偵探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根據您給的信息,這個人和您沒有任何聯係,您還願意花這麼大金額來找,難道是您很重要?”
盛與瀾慵懶的靠在門邊,像是耐心售罄似的擺擺手,隨意的說,“不重要,不認識。”
“啊?”偵探盯著他的臉,無法看出真假。
“我錢多嘛。”他輕笑。
“…………”萬惡的資本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