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與生(2 / 2)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裡,他們坐在位置上,平靜耐心地目睹了人間的許多不同姿態。

焦急到坐立不安的丈夫、聽著歌翹起二郎腿打遊戲的兄弟、為親友帶來好幾份外賣便當的親人、下意識地摸出了煙想抽一隻卻又想起此處禁煙的老大爺、與一旁的親家母嘮嘮叨叨地交流未來的育兒經驗的中年女人們……

看了好一會兒後,涉川曜又開始跟她男朋友小聲地交頭接耳。

“太宰,你以前有來過產房門口嗎?”

“……我又沒結婚,沒事為什麼要來產房門口待著打發時間。”黑發男人哭笑不得地回答,“半夜三更的急診倒是跑了不少回,以至於那幾家地下診所的醫生都認識我了。”

理解理解,工作性質過於特殊,刀口舔血都是常事。

想必當年的男朋友除去給黑手黨打工之外,還在自我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誰都攔不住。

畢竟他身上的那些陳年舊疤……涉川曜都親眼見過了。

咳,說來怪不好意思的。

想到這裡,女孩子又默不作聲地握緊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太宰低頭看了她一眼,臉上依舊是在笑著,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溫柔軟綿了起來。

他們又漫無目的地講一些悄悄話,直到十幾分鐘後,產房門口的指示燈暗了下來。

一個穿著綠色手術服的中年醫生大步走出來,仔細去看的話還能發現他的額頭布滿了汗珠。

“誰是32床產婦的家屬?”他大聲問。

但是沒有人回答這位醫生,涉川曜立刻想起就在一分鐘前似乎有一個年輕男子去上洗手間了……

出乎預料的是,身旁的太宰治猛地蹦起來,以一種比孩子親生父親還激動的表情衝到了醫生麵前:“生了嗎生了嗎!”

醫生誤以為他是正牌家屬,當即欣慰地點點頭:“恭喜,母子平安,是男孩,6.4斤。”

“太棒啦!”太宰治立刻歡呼雀躍,看他的表情似乎恨不得原地跳一支舞來慶賀。

涉川曜:???

旁邊也在等候的其他產婦家屬們:???

一個老太太抓過涉川曜的衣袖,輕聲問:“孩子,你和那個人,還有裡頭的產婦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可彆是產婦的小三吧?產婦在裡麵冒著生死風險生孩子,你就在外麵渣人家老公?!

“……不,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個樣子的。”涉川曜感覺自己風評被害,委屈得不行。

搞什麼啊太宰治!

看你這麼高興的樣子,說你其實都不認識產婦、根本就是個路人這種話——誰會信啊!

還好,此時32床產婦真正的家屬急吼吼地跑回來,“我是家屬!我才是真的家屬!”

那個男人先是向醫生表示感謝,然後憤怒又疑惑地瞪著太宰治:“你是誰啊?”

“我?我就是一個為尊夫人與令郎順利降生感到高興的路人啊。”

醫生和家屬男子:……?

那個男人看起來更氣了:“你一個路過的家夥,乾嘛聽到我兒子出生的消息就那麼開心啊!”

醫生也皺起眉頭:“是啊,這位先生,請你不要擾亂醫院秩序。”

但是太宰一臉坦蕩無比地回答:“我擾亂秩序了嗎?沒有吧,我難道有任何醫鬨跡象麼。而且身為新生兒父親的這位先生,你難道不希望有其他人對自己的孩子報以誠摯的祝福?”

太宰治把兩人說得啞口無言,但總覺得事情好像哪裡不太對。

涉川曜真是看不下去了,立刻跳起來按著男朋友的腦袋強迫他道歉,同時自己也不停地道歉:“抱歉抱歉,是我沒看好這個笨蛋,給您二位添麻煩了。”

“曜醬我不是笨蛋……”手掌底下傳來委屈巴巴的聲音。

“行了,走啦!彆玩了!對不起啊各位……”

直到涉川曜把這個煩人精直接押解出醫院才敢放開他。

“太宰你這人簡直……咦?!”

黑發男人直接轉身,把她抱了個滿懷,那熟練的姿勢簡直能把周圍的單身狗全部謀殺至死。

“啊,還是我家曜醬好!”太宰開心地做出承諾道,“放心,經過今天的實踐,我對於以後這種事情已經有經驗啦!”

涉川曜愣了幾秒,然後驟然臉紅,恨不得直接捶死這不要臉的東西,無奈雙手都被禁錮住,一時間抬不起手打人。

“想得美啊你!”她隻好口頭上噴對方兩句了。

“嗯嗯嗯沒錯啦。”太宰語氣親切地敷衍著回答,然後低下頭以一種壓迫性極強的姿態對著懷裡的女朋友說,“今晚想試試嗎?”

涉川曜明顯遲疑起來:“試……什麼?”

“——我穿西裝的樣子,你不是看得都目不轉睛了嗎。”

“沒有沒有,不要亂說!我不是那種人!”

“哦?那我今晚就不穿咯。”

“……靠!混蛋!我命令你今晚繼續穿著西裝!沒我的允許你就不許脫!”

“好的,遵命喲~”

作者有話要說:西裝宰

之前在神降村副本時,藥丸唯一無法抵抗的就是西裝帥哥外形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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