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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了。”
“人見著了麼?”
“沒……”
鴻欣郡主身邊的丫鬟出聲道:“蕭五姑娘身子弱,怕是在屋子裡歇息呢,他們定然是見不著的。”
鴻欣郡主麵上有一絲失落:“我還想知曉,她見到東西時,作何反應呢。”
正說話間,一陣腳步聲近了。
來人一身錦衣華服,頭上束著玉冠,麵如傅粉。
“這是怎麼了?”他掃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都惹著你了?”
鴻欣郡主搖頭:“派他們去做了樁事。”
“什麼事?……給蕭家送東西?”說著,少年擰起了眉,“你整日都想什麼呢?那蕭家是什麼地方?家風敗壞!還死了人……你好好的,派人去送什麼東西?”
鴻欣郡主噘嘴道:“哥哥沒見過蕭五姑娘,沒與蕭家人打過交道,便出言詆毀,哪裡是君子之道?”
“難不成你便見過了?”
“見了。”鴻欣郡主扭了扭身子,換了個坐姿:“前些日子見著了,就在建王妃的春日宴上。”說著說著,鴻欣郡主的臉頰還紅了:“她長得像仙子。”
“整日話本看多了。”少年抬手點了點她的額頭。
“我可沒有唬哥哥。而且……我覺得她和傳聞全然不符。她瞧著分外柔弱,我聽她身邊伺候的丫鬟說,她自幼身子便不好。就這樣的一個人,又哪裡害得了旁人?又怎會是旁人嘴裡的夜叉?”
“興許是特意裝成的這般模樣。”
“可蕭家人百般冷落她,我瞧她內裡的衣裳都是舊的。她是嫡女,按外頭的說法,又最為凶惡心黑不過。若真是如此,她又怎會讓自己吃虧?”
少年按住她的肩膀:“你叫那蕭五灌了什麼迷魂湯?從前你不是最厭憎她不過了嗎?今日竟在我跟前誇起她來。”
鴻欣郡主聞言,臉色霎時耷拉下來:“正是因著我從前不喜她,後頭見了真人,我才倍覺歉疚。偏生哥哥還退了她的親,我聽聞她險些一氣之下與青燈古佛相伴去。”
少年神色不屑,但卻還是出言安撫了妹妹,道:“你既送了東西去,那便成了。她也沒理由怪罪侯府了。”
鴻欣郡主摳了摳手指,小聲道:“不如明日再送些東西去吧……”
“……你高興便好。”
鴻欣郡主低頭想,今日送東西去的是她,算作是她向蕭五姑娘致歉。
明日送的,便打著哥哥的旗號吧,算是為哥哥道歉。
這樣想著,鴻欣郡主心底才覺得舒坦多了。
複又喜笑顏開起來。
其實注意到那些細節的,並非隻有皇貴妃身邊的嬤嬤和鴻欣郡主。
那些個夫人小姐,個個都是聰明人,又怎麼會注意不到?
隻是從前眾人都厭憎蕭五,將蕭五當作笑話講。突地見這人,原來與自己所想並不相符。不僅生得貌美,還身形纖弱,身上的衣裳都洗得變了色……
她們的心思一時間不曾轉變過來,於是便都默契地將這點發現壓在了心頭,誰也不肯說出來,免得暴露了自己過去有多愚蠢。
轉眼,便到了第二日。
日出時分,蕭七桐由人伺候著起身,先用了早飯。
而後在院子裡散了會兒步,便又躺回到床榻上去歇息了。
此時朝上。
安王卻難得著了朝服,現身於大殿之中。
待到上完朝後,宣正帝身邊的公公並未立即宣布散朝,反而是拿了一封聖旨,緩緩展開。
階下大臣麵麵相覷,都滿麵愕然,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
那公公尖著嗓子,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大理寺少卿蕭成之嫡女……”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要賜婚。
可這蕭成的嫡女,不正是那惡名滿京城的蕭五姑娘嗎?
誰都知曉這蕭五方才被寧小侯爺退了親,這又能賜給哪個冤大頭?
他們可不認為,蕭成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皇上摁著寧小侯爺重新結親。
他們轉頭朝蕭成看去,蕭成麵上卻又沒什麼表情,實在瞧不出什麼來。
大臣們心下好奇極了,如同一雙爪子在撓。
他們不由豎起了耳朵。
便聽聞那公公道輕咳一聲,接著道:“安王正值弱冠,今異人投夢,造就與蕭氏女之良緣……”
眾人都懵了。
誰!
賜婚安王?
而且聖旨內容居然寫得這等直白。什麼二人乃是有神仙投夢結緣,乃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就好比拿了一封情書掰扯成聖旨了。
莫不是他們耳瘸?聽岔了話!
蕭成走出來,跪拜在地:“謝皇上!”
他麵上神色自如,內心卻已經掀動起了滔天大浪。
他知曉安王的性子,不會胡來。但也沒想到,安王的動作如此之快。前日登門,第二日便有聖旨下來……
一時間,蕭成都有些無法從震驚中脫離。
這廂安王也跟著走出來,跪拜道:“謝父皇。”
他的身影挺拔如鬆。
眾大臣腦中那滿滿的不肯相信,終於轟地一聲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