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給蕭七桐瞧了一回病的緣故,他們多少得了些皇貴妃的看重。
這五人互相牽製,誰都不想失去皇貴妃和安王的看重,自然也就盯著對方。於是誰都不想做這個出頭鳥,將這樣的事透出去。
比起不知輕重,將這樣的消息說出去。他們更希望能在安王跟前得個臉。
誰不知曉安王受寵呢?
那些人拚命地想攀上安王。他們過去同樣想攀上安王,隻是沒想到運氣到了,竟是靠著為這蕭五姑娘瞧病,便得了這樣好的機遇!
因而這時候,他們為蕭七桐瞧起病來,也就更為細心了。
半炷香的功夫,很快過去。
“五姑娘年紀小,恢複快,身子已經在見好了。”禦醫出聲道。
皇貴妃臉上有了一絲笑意,道:“那便好。”
禦醫忙提筆又寫了新的方子,那禦醫笑道:“姑娘吃一段時間就得換個方子,總是一個方子於身體有礙不說……”
禦醫說到這裡,就沒往下說了。
但旁人也都懂了。
長久吃一個方子,彆人自然更好做手腳。
可若是換著方子吃,那要做手腳自然就難了。
等把完脈、開完方子後,皇貴妃便打賞了他們一些銀子。
禦醫們欣喜地離去了。
這些銀子,他們自然是瞧不上的,他們瞧見的是皇貴妃的姿態。
皇貴妃肯打賞他們,便無疑是信任他們的表現。
禦醫們如何開心不提,這廂皇貴妃揉了揉額頭,道:“本宮有些乏了,你們便自個兒去說說話,在園子裡走一走吧。”
蕭七桐也習慣了這樣,便也不覺得哪裡不對。
她點了頭,又低聲勸了皇貴妃兩句,讓她保重身體。這才和江舜一並走了出去。
“你銀子可夠?”走在路上,江舜出聲問。
蕭七桐頓了下,心中忍不住暗暗嘀咕。難道她說不夠,江舜便要給她銀子麼?
二人不過是協議之下,才想著結為夫妻,哪裡需要江舜做到如此地步的?
於是蕭七桐搖了搖頭。
江舜卻覺得她是羞澀之下,難於啟齒。
他突然頓住腳步,從常英那兒取過了一個小匣子。
“拿著。”他道。
蕭七桐本能地伸手去接。
江舜卻又避開了她的手,道:“你拿不住的。”
說罷,江舜看向了樂桃:“你拿著。”
樂桃忙雙手接了過去。
這一接,她才發覺這東西有多沉。
那匣子瞧著也就是個妝奩匣的大小,也不知裡頭放了什麼,竟這樣沉。
樂桃暗自道,幸好不是姑娘接到手中的。
不然姑娘不做準備之下,恐怕還要跌個跟頭。
樂桃腦子裡思緒亂飛,忍不住想,不會是銀子吧?
蕭七桐掃了一眼那匣子,收回了目光,低聲道:“多謝殿下。”
江舜卻沒有一點居功的意思。
他又道:“有兩匹流雲錦,記得待會兒一並帶回去。”
蕭七桐忍不住笑了下,道:“我新做的衣裳都快穿不過來了。”
江舜聽了這話,隻覺得心底一疼。
宮中唯有一位公主。
這位公主不及他受寵,但什麼衣裳首飾,儘是穿戴一次便不會再有第二次的。
且不說公主。
就說那些高門貴女,哪個不是衣裳穿不過來,便又做了新衣裳的?
蕭七桐出身並不貧寒,但衣裳穿不過來,卻都成了一回新鮮事。
可見她從前受了多少苛待。
江舜看著蕭七桐的目光更柔和了一分。
但他也沒有忘記正事。
他低聲問:“聽聞前些日子你在集市上買了一方硯台?”
蕭七桐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她如今也算是個名人了,京裡頭誰不認識她的轎子?
風聲傳到江舜那裡去也不奇怪。
她點了頭:“少出門,沒想到那硯台那樣便宜,才不過一兩銀子。”
江舜頓了下,聲音微微變了調:“一兩銀子?”
蕭七桐點頭:“是呀。”
蕭靖這麼便宜。
不知何故,心底的那一絲不快,刹那就沒了。
但……
但是想一想,他連個三十文錢的都沒有。
江舜不由得擰了下眉。
蕭七桐並未瞧見他的臉色,便道:“殿下對那家鋪子有興趣?”
江舜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蕭七桐道:“那不如待會兒出宮時,我與殿下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