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項女之死(1 / 2)

飛上枝頭 故箏 13657 字 6個月前

第九十九章

項詩鳶死了?

莫說是項皇後等人了,就連蕭七桐一時都不由呆住了。

項詩鳶此人是個大麻煩,縱使再被江舜掃了顏麵,礙於家族,她也絕不會輕易放棄。蕭七桐都想著,她將來若再糾纏不休,要如何整治她了。

誰曉得……

誰曉得一朝便身死了!

“怎麼一回事?好好的在宮裡頭,怎麼會身亡?方才皇上壽誕時,她不在殿內嗎?”項皇後也變了臉色。

一來是,項詩鳶從前也是她真心疼愛的侄女;二來,偏在這樣的關頭出了事,這不僅是項家損了一個姑娘的事,皇上若是發作下來,她這個皇後首當其衝。

項皇後的臉色轉瞬便蒼白了起來。

項夫人聽她問話,眼淚登時便下來了,哽咽道:“皇上壽誕時,便不見她蹤影了,隻是不敢擾了壽誕,我等才忍著不出聲。”

蕭七桐聞言,心底念頭打了個轉兒,不由往深裡想了想。

項詩鳶與江舜已是不可能的事,項家難道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將害死項詩鳶的帽子扣在她的頭上?可是就為了將她從安王妃的位置上扒下來,值得殺死自己培養多年的女兒嗎?

蕭七桐覺得這筆賬,不劃算。

但如果並非項家的手筆,那又是誰做的?

“如今人在何處?”項皇後忙問。

項夫人擦了擦淚,道:“臣婦為娘娘領路……”

“快!”

蕭七桐站在原地沒動。

項夫人扭頭過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煩請蕭五姑娘也一並前往。”

蕭七桐正要開口,那邊江舜先了口,反問項夫人:“此事與她何乾?項夫人怕是腦子糊塗了。”在項家喪女之際,江舜開口這樣不留情,項夫人臉色當即就灰了,但她還是戰戰兢兢地道:“殿下,壽誕時,隻有蕭五姑娘離席,我懷疑她,並非毫無根據!”

“從那時起,項夫人就在盯著她瞧了?那夫人怎麼不瞧一瞧,當時本王也離席了?”江舜冷聲道。

項夫人一呆。

觀她臉色,顯然是當時根本沒注意過安王的方向,所以現在叫江舜這麼一問,自然變了臉色。

項皇後倒是冷靜了下來,她猶疑地看了看項夫人,道:“詩鳶死在宮中,此事非同小可,本宮這便派人去請皇上。”

方才宣正帝已經離開,但這個時候,必須得請宣正帝,項皇後瞧項夫人扯到了蕭七桐的身上,她便知道此事不是她能拿定的了。

江舜沒出聲阻攔。

蕭七桐也穩穩地站在一旁。

她可沒什麼好怕的。上輩子她都不怕事,這輩子有了江舜做後盾,便更不會怕了。

項夫人哭著跪在地上,道:“有勞娘娘……”

項皇後看著也覺得難受,歎了口氣,伸手去扶項夫人,道:“起來吧,現如今最緊要的,是找出殺害詩鳶的凶手。這皇宮中可容不得凶惡之人。”

話雖是這樣說,其實項皇後也忍不住懷疑這是項家的自導自演。興許……興許是項家準備了什麼法子,想要對蕭七桐下手,結果卻被安王發覺了,於是安王先下手為強……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而越是考慮到這一點,項皇後就越是不敢輕易插手了。若真是項家自己招去的禍果,她縱使心疼難受,也無用,還得想想自己這個位置還能坐穩否。

項皇後很快派了宮女去請宣正帝,而後他們幾人先往項詩鳶身死的地方過去。

江舜派了侍衛走在前頭,又令幾個宮女擋在蕭七桐麵前。

他毫不客氣地道:“七桐體弱,免得沾染了不好的東西。”

項夫人聞言,自然臉色更加難看,若非畏懼江舜,她隻怕恨不得撲上來撕了蕭七桐了。

一行人就這麼來到了一處宮殿外。

這處宮殿名為金泉宮。

“詩鳶就死在了這裡。”項夫人滿麵悲痛,卻不肯再往前行,大抵是不想親眼見到項詩鳶的死狀。

此時項皇後卻變了臉色:“好好的,怎麼會死在這裡?這裡已經於二十年前廢棄,平時鮮少有人前來,宮殿外更有人巡視,她是怎麼進來的?”

“興許是那凶手將詩鳶擄來的……詩鳶常常進宮陪伴娘娘,自然曉得這裡是不能進的,她又怎會知而犯錯呢?”

項夫人的話音剛才落下,便聽太監道:“皇上駕到!”

宣正帝的身影很快進入了眾人的視線內。

蕭七桐大膽抬頭瞧了一眼,便見宣正帝臉色黑沉如墨,眉間更有怒火積壓,顯然極為不愉。

而這時候宣正帝也開口了。

他厲聲道:“誰準許你們闖金泉宮的?”

項夫人跪地不敢起,顫聲道:“皇上,臣婦不敢在今日擾了皇上的興,隻是詩鳶她,詩鳶她死了……她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此處……”

宣正帝臉色驟變,他厲聲問:“項詩鳶死在了金泉宮?”

“是啊皇上……”

還不等項夫人往下哭號,宣正帝轉頭吩咐了幾個太監:“還愣著做什麼?去將屍體抬出來!命人將金泉宮上下仔細清洗打掃!若留下半點痕跡,你們腦袋也不用要了!”

項夫人的哭號便生生卡在了那裡,她看著太監們小跑著進了宮殿,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如何。

蕭七桐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絲驚訝。

她是覺得很驚訝。

因為聽宣正帝這番話,項詩鳶的死倒像是比不上金泉宮的乾淨與否。

項詩鳶死在這兒,還得怪罪她汙了金泉宮的地兒……

進去的太監,很快便將人抬出來了。

蕭七桐個頭矮,正欲伸長了脖子去瞧,江舜便拉了她一把,低聲道:“死人有什麼好瞧的,當心嚇住了你,晚上該要做噩夢了。”

蕭七桐實在好奇,但江舜又攔著,她便隻好眼巴巴地縮回了頭。一會兒總有機會能見到的。

很快,有個侍衛上前來,跪地道:“皇上,是臣在巡視時,發現殿門大開,裡頭有股奇怪的味道傳來,進門一瞧,便見項姑娘撕下屋中布簾,自縊了……”

自縊?

項詩鳶是自殺的?

項夫人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她一屁股歪坐在地,臉上被悲色覆蓋,五官都微微扭曲了,看著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怎麼,怎麼會這樣……”她喃喃道。

宣正帝皺眉,更是毫不掩飾眼底的嫌惡之色,他道:“既是自縊,你為何說是被他人所殺?”

項夫人回過神來,哭喊道:“不可能啊皇上!詩鳶並非心氣狹隘之人,她怎麼會自縊呢?又怎麼會挑這個日子在宮中自縊呢?”

侍衛低著頭,像是有話要說,但又不敢說。

宣正帝冷著臉道:“將今日在金泉宮外巡視之人,全都召集過來。一個小姐,身邊應當有丫鬟跟隨。項詩鳶身邊跟著的丫鬟呢?去了何處?”

項夫人臉色卻有一瞬變得極其的怪異,不過那絲怪異很快又消失不見了,她叩地哭喊道:“今日她並未帶丫鬟,詩鳶她是被人請走了,在還未參加壽誕前,方才進宮,便有個小太監來,說娘娘要見她……”

“哪個太監?是哪個娘娘請的她?”

“臣婦女不知啊,那太監隻說娘娘有請,詩鳶以為是皇後娘娘請她去,便毫無戒備地去了……”

宣正帝臉上的不耐升到了極點,他似乎極為厭憎處理這樣的事,這會兒瞧著,不免讓人覺得畏懼。

那項夫人便被嚇住了。

“你是朝廷命婦,時常進宮陪伴太妃,她是皇後的侄女,也時常進宮陪伴皇後。你們二人難道連來的太監真假都分不清?哪宮的娘娘來請人,都不知曉?”

“臣、臣婦,臣婦當時沒想那麼多……”

宣正帝麵色微冷:“不管今日事如何,她敢闖進金泉宮,若沒自縊,朕也要賜她一死。你們都是常出入宮中的人,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項夫人哪裡甘心,她咬牙道:“皇上,定是有歹人騙她,才將詩鳶害到了如此地步啊……不然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在宮中亂闖啊……”

此時有個宮女顫巍巍地上前來,跪地道:“皇上,稟皇上,奴婢,奴婢有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跪地的侍衛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裡似有警告之意。

但那宮女全然未覺一般,她渾身發抖,看著膽怯極了。

蕭七桐瞧見這麼一幅畫麵,越發覺得其背後有問題了。

項詩鳶的死,恐怕並不簡單。

“說。”宣正帝冷聲道。

“項姑娘,項姑娘她……是,是自縊的。但卻是,卻是因與男子在此私會,被奴婢們撞見了,這才自縊的。奴婢們嚇壞了,不敢聲張,誰曉得,誰曉得項姑娘竟然,竟然想不開……”

那侍衛狠狠閉了下眼,身子歪倒,不敢再開口。

蕭七桐聽了覺得驚奇。

項詩鳶麵上不顯,實則因為家中熏陶,應當眼高於頂才是,瞧這侍衛反應,好像項詩鳶便是與他私會被人撞見了。可項詩鳶會瞧得上一個侍衛?

而瞧項詩鳶往日的厚臉皮、不死心,就可以看出,她的圖謀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就這樣一個人,縱使是私會被人撞見,她大可請項皇後出麵解決,她會選擇就這樣死嗎?

宣正帝淡淡道:“既是如此,將此人帶下去亂棍打死死罷,便算作是還了項詩鳶的性命。項夫人可還有話要說?”

項夫人呆坐在地上,喃喃道:“回皇上,臣婦,臣婦無話可說。”

“項詩鳶身邊伺候的丫鬟是誰?”

“皇上,是,是奴婢……”一個年輕女子戰戰兢兢地走出來跪下。

“護主不力,也拉下去亂棍打死罷。”

那丫鬟懵了懵,大約是沒想到自己竟會落個這樣的下場,忙跪地求饒:“皇上,皇上,求皇上饒了奴婢吧,奴婢沒有護主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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