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蠍心腸,有何不敢。”江舜的聲音已經有些冷了。
他們騎馬騎得飛快,一路上也無行人敢阻攔,轉眼便到了蕭家附近。
遠遠的,眾人便瞧見了蕭家外頭把守著的士兵。
此時領頭者手中已經舉起了火把,他高聲道:“蕭五姑娘還不肯出來嗎?”
“便莫怪我等心狠了!這乃是皇上的旨意,我等也不過是辦差的,還請姑娘莫要怪罪!將來下了皇泉也不冤枉,這乃是為了全城人的性命……”
“放火!”
江舜馭馬向前。
“好大的膽子。”這句話江舜說得輕飄飄的,但旁人卻不敢當做沒有分量的話來聽。
跟著主子的時間久了,便越是知道,主子口吻越是雲淡風輕的時候,那對方就會死得越慘。
顧剛等人翻身下馬,紛紛拔刀上前,先奪火把,再取火油,而後再拿下了五六個士兵。
江舜此次回來,帶的人並不多。但以他的身份地位,本就不是靠人數來壓陣的。
江舜仍舊騎在馬上,他居高臨下地望著那領頭人:“本王的嶽家,你也敢動?”
許是江舜溫雅之名在外,方才士兵們還不覺得如何,等江舜這句話一出,那領頭人便不自覺地腿腳發軟,隻是他到底沒跪下去,而是梗著脖子道:“屬下不知道安王殿下在說什麼,屬下隻是按皇上的吩咐辦事,可有逾越的地方?如今城中疫病橫行,小心些難道有錯?”
江舜眯了下眼。
這丁家不愧是經營許久的,那半吊子的項家與她合作起來,反倒發揮出了不一樣的效果。
隻是項家實在蠢如豬,至今都還不知項詩鳶是被丁芷逼死的,還上趕著想要與人投誠。
“去請父皇。”江舜也不猶豫,當即便吐出了這四個字。
但凡安王有請,宣正帝勢必會來。這是其他王爺皇子未必能有的待遇。
聽見這話,那領頭人也微微慌了,但他也心知,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若是自己心虛了,那說不定死得更快,還不如強辯自己僅僅隻是按皇上的吩咐做事。
當即有人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而此時蕭家門外安靜極了,門內的仆從也瑟瑟發抖,跪在地上隻敢小心抬眼來偷看江舜。
江舜這人,平時看著的時候,隻覺得他一身氣質,叫人不敢接近不敢褻瀆。
而當他這會兒立在蕭家門外,便讓人不知道為何打從骨子裡冒著寒氣。
見場麵鎮住,江舜也不急,他掃了門內好幾圈兒,都沒見著蕭七桐的身影。
他猜七桐應當在自個兒的院子裡,自打京中爆發疫病後便沒出門了。他派去的侍衛此時應當正守著那院門。
想到七桐這樣聽他的安排,當真乖覺由侍衛看護著,並不以身涉險,安王殿下都能從中品出一絲甜味兒來。
隻是這絲甜味兒過後,再看向麵前的人,江舜便覺得極為憎惡了。
那領頭人此時不敢妄動,也不敢拚著一條命,就為了放把火燒了蕭家。
這會兒安王殿下就站在門外,萬一惹得安王親自進門救人,那他們九族都不夠誅的。於是竟是僵持了下來。
個彆有不服的,高聲道:“縱使是殿下的未婚妻,也不該享受這樣的待遇!如今蕭家上下都染了病,不燒了還等著傳給彆人嗎?”
“誰說他們有病?”
“自是太醫診斷。”
“太醫呢?”
“太……太醫自然是回皇宮了。”
江舜輕笑了一聲,乍看還頗有風光霽月之感。
但顧剛跟隨他多年,已經明白了他笑裡的意思。
顧剛上前一步,拔刀,砍頭,一氣嗬成。等那小兵的人頭飛出去,落在腳邊的時候,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
他們嚇呆了。
近陽衛本就不是什麼要上戰場殺敵的兵,其中多有貴勳子弟,他們沒顧剛這樣的本事,也沒怎麼見過這樣二話不說就砍頭的場麵。
眾人一時間覺得腿腳更軟了,都恨不得給江舜跪下來了。
“怕什麼?該怕的還在後頭呢。”江舜依舊是笑著說的,隻是眼底分明帶著陰霾之色。
皇宮這頭。
宣正帝皺皺眉,問身邊伺候的太監:“那去了蕭家瞧病的太醫,怎麼還不來向朕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