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府被嗆的快背過氣去,芹竹順竿打蛇,不依不饒道,“這麼一個小案子,都難倒徐知府了麼?徐知府要是連這個都沒能耐斷,還當什麼父母官?哎呦,奴婢倒是想起來一茬了,徐知府任期將至,五月大舉過後,皇上自然要派耳聰目明的來頂替老眼昏花的徐知府呀!”
程琦怒斥:“你跟那個婢女,都是受周內司唆使,周內司雖未親自動手,卻是罪魁禍首。就是你和那個婢女給周內司擔著,周內司也免不了管教不力的責任!再說,高主簿那可是一條人命,就是有人給主子擔著,縱容下人行凶,也是罪不可恕罷?”
“嘖,程舉人,你還是沒明白內司大人的意思呢。這藥是我和晚梅接手的不假,你還忽略了一個人呢,就是抓藥熬藥的大夫!”芹竹搖頭,“難道徐知府和程舉人不知道,河豚都是有毒的麼?河豚能不能吃,在於做河豚的廚子呢!難道這河豚是程老爺親自下廚的麼?這是其一。”
“其二,日新樓跟程老爺八竿子打不著,這事說起來,也就是程老爺把河豚賣給了日新樓,日新樓吃死了人。”
“其三,徐知府休要哄人,當初不光是高主簿和徐知府的幾個同僚,徐知府自個也在場呢!奴婢就納悶呐,怎麼偏偏就吃死了旁人,徐知府怎麼反而好端端的呢!”
“其四,奴婢看驗屍結果,這是去年年底的事了,既然是仵作驗屍,徐知府能不曉得?還是說,徐知府一直沒找到替死鬼,這才藏著掖著?”
……日新樓不是程家的?
不光在場百姓一懵,徐知府也是一懵,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周內司到底知道了多少?
“奴婢是不是可以說,徐知府這是要卸任了,卸任之前該做些什麼了,毒死高主簿嫁禍程家,圖謀程家的萬貫家業……哎呀,徐知府彆惱羞成怒呀,徐知府可以無憑無據的冤枉程老爺,奴婢也就信口猜測了一下,難道徐知府連這點肚量都沒有?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連皇上都破格納諫,徐知府難道想堵住奴婢的嘴不成?”
“這丫鬟說的有道理呀!”
“徐知府不會真的圖謀程家家產罷?”
“怎麼不會?一個知府能有多少俸銀,徐家那麼大的宅子,可都是程家的金山堆出來的!”
“……”
“你們還沒看出來麼,程老爺攀上了一品內司,徐知府算哪根蔥,自然想著點子整程家唄!”
“就是!就是!”
“我還聽說程舉人毒害周內司,用的是宮廷秘藥,要到皇上跟前打官司呢!”
“這程舉人先是毒害周內司,又狀告自個父親,真是大逆不道!”
程琦哪受得住這些風言風語,拂袖道:“高主簿不識字求我寫狀紙,我不過是個代筆人而已。眼下高主簿這哮喘也不喘了,我也儘了責,我現在身子癢,要去看大夫!諸位鄉親明鑒,我程琦狀告家父,自認義舉!家父若是無罪,程琦高興還來不及。若是能抓獲元凶,程琦也算是伸張了正義!有徐知府和內司大人明斷,我就不摻和了!”
言罷,直挺挺的跪下,朝程老爺磕了一個頭:“孩兒謹遵父親教導,無愧天地良心,回家任父親責罰!”
周內司看著程琦的裝腔作勢,眯眼微笑:總算是不枉他挫了程琦一場!他就說嘛,這世上哪有絕對的蠢人?
徐知府心中卻有計較,定不定女婿的罪是次要,隻要把女婿拖進大牢裡看管,便成了!
徐知府忍住想掐死周內司的衝動,腆著臉道:“大家都以為日新樓是程家的,下官自然不能免俗,日新樓的掌櫃就是程家的大管事程功,程家也沒出來辟謠。下官倒是委實糊塗了,這個間底細,就讓程大商人來說罷。”
程老爺一派悠閒,“程功有兩個兒子,大兒二十二,小兒十八。程功在我這求了恩典,我就允了他大兒的自由身,這酒樓就是他大兒的,恢複了他的本姓,名趙財。”
“現下趙財人在哪裡?”
“程功又在哪裡?”
“來人!去日新樓帶趙財和程功!”
衙差快去快回,稟報這兩人都已無故失蹤了!徐知府笑的愈發像個菩薩:“程大商人還真是善心呀,用自個的船給趙家載河豚,還任由趙家用程家的名頭開酒樓。本官不得不猜想,這酒樓易主一事,怕是程大商人嫁禍下人的把戲罷!……這事,怎麼著也隻能等尋到程功和趙財才能定奪了!內司大人以為呢?”
芹竹見徐知府這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就惡心,正要開口,周內司重重的連咳了兩聲!
芹竹想不明白:明明程功和趙財就在他們的手上,為何任由……
徐知府一個驚堂木狠狠的拍了下去:“程大商人暫且收押!待尋到程功和趙財的下落,再行堂審!退堂!”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走感情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