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局7(1 / 2)

“內司…”伴著仿若囈語的嗔喚,筠娘子猛的睜開了眼睛,頭頂黑漆漆的一片,如同野獸的猙獰大口。頭疼欲裂,全身被碾了一遍一樣酸軟。

筠娘子勉力坐起身,蓋在身上的袍子滑下,酥、胸以上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中,冷氣齊齊的戳上來。筠娘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處境,她全身上下隻有肚兜和…墊在身下的是男人的衣裳,衣裳下是厚厚的草堆。

這裡分明是一個山洞,難辨日夜。

而近處一堆火在劈裡啪啦的燒著,火上架著一個鐵鍋,鍋裡的藥在翻滾。火邊的人隻身著一件褲子,低頭專注的撥著火。

肌理分明的胸膛如白玉雕成,寬肩瘦腰、修長的手臂和因專注而彎曲的脖頸,連著優美的側臉,一副完美無瑕的美男子裸圖。

真是可惜了…本文重文輕武,男子以白麵為美,這副好身材加上好皮相,以及不用端起便渾然天成的矜貴,若是個公子哥,豈不迷倒一片鶯鶯燕燕?

筠娘子趕緊捂緊了身子,還未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男子慢條斯理的把藥倒了一碗,藥碗是一個破著口的搪瓷碗。

認真做事的男人最迷人了,尤其還是這麼一個光著身子的尤物!

男子端著藥過來,目光專注而且冷淡,小巧圓潤的肩頭和光如美玉的香背哪能捂得住,她的嗓子是冒火的疼,還沒罵出來就先咳了一番。男子把藥擱在地上,一副你愛喝不喝的模樣,徑自回去烘火。

筠娘子大駭…他,他是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麼?

頭一回她沒一張口就是混蛋、刁奴,而是瞠目結舌的望著他。他把漂亮的手臂伸直,兩手在火上搓著,要充分展現他的肢體美。目光平視著火堆,竭力壓住想看她表情的迫切心情。

還是他之前逼著芹竹說,女人都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一,坐懷不亂像柳下惠那樣的君子。”

“二,心無旁騖的男人讓人敬佩。”

“三,這點爺都具備了,呶,那麼多女人想扒爺的衣裳,爺該知道了罷!”

他當時一臉此計可行的奸笑,芹竹趕緊溜走,她真不想打擊他,不用溜也知道他這隻騾子充不了馬。

“周司輔?”筠娘子試探性的讓他回神,嚶了一聲,“我身子乏,手軟的緊,你來伺候我吃藥!”

周司輔兩手一滯,壓住澎湃的激動,端著目中無

人的架子,走了過去,蹲下拿碗。周司輔把瓷碗靠近她的嘴邊,她粉白乾裂的嘴唇一碰到碗口,無力的嗔道,“這碗口這麼糙,怎麼喝藥?你這個刁奴,存心讓我不舒坦是罷?”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他的懷裡歪了歪,小臉蛋兒配著楚楚可憐的淚眼,兩頰的酡紅含羞帶怯,周司輔就要破功了,咽了咽唾沫,強忍鎮定道,“眼下沒有好碗,還請內司夫人湊合一下。”

好一聲規規矩矩的“內司夫人”!

筠娘子的臉往他胸口蹭了蹭,墨發搔的他癢到了心坎裡,低低道,“湊合不了,不若你先吞了藥,口對口喂我吃。”

到底是要做流氓還是偽君子?

不!她一定是在試探他,千萬不能因此毀了正麵形象!

周司輔往後一退,“奴才不敢,內司夫人自個喝藥罷。”

“作甚這般怕我!我又不吃人!”

“夫人是主子,奴才是下人,下人怕主子,天經地義。”

“周司輔總算是有了做奴才的覺悟了!”

“做一行精一行,能做奴才做到六品朝官,奴才

自認已經前無古人了!”

“既是人精,周司輔也該曉得個間利弊,我喝不下去這碗藥,萬一撐不下去了,回頭周內司還以為我是被你輕薄羞憤自殺…周內司既是碰了我的身子,眼下裝君子,隻會讓人啼笑皆非罷!”

“夫人受了寒,高燒才退,這碗藥可是救命藥,自個的性命自個顧惜,夫人以為呢?”

“我發燒了?”

“滿口胡話。”

“怎麼退燒的?”

“自然是喝了奴才的藥。”

“我既是神誌不清,又如何喝藥?”

“…”

“嗬,既然口對口喂了一回,現下也不在乎多來一回,周司輔以為呢?”

“那是救命之舉,奴才顧不得男女之防。現下奴才要是做了不軌之事,那跟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有何區彆?”

“看不出來周司輔是如此拘禮之人呐!”

“奴才一向拘禮。”

“周司輔這是要洗心革麵呐?”

“浪子回頭還金不換呢,奴才立誌重新做人,教

夫人見笑了!”

“…”

“夫人?夫人喝不喝,藥奴才都會熱的,涼一次熱一次,一直熱到夫人喝下為止。”

狐疑的神色一閃而過,筠娘子嫌棄的瞥了一眼他的小胡子,心裡已經得出了結論。

一,周內司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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