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北境軍(2 / 2)

馬奴 馬馬達 6655 字 6個月前

穆遙便接著吃東西,慢悠悠吃完,侍人捧茶漱口。又奉上喝的茶,穆遙拈著碗蓋撥著茶沫子,抬眼見側院人來人往,一個個慌慌張張仿佛天塌了一半,頓覺心煩,“請田將軍。”

不多時,胡劍雄便帶了個容貌秀麗的年輕將領進來。穆遙將茶盞輕輕一放,“探花郎親自來了?”

田世銘臉上頓時黑氣籠罩,軍姿筆挺,大聲道,“傳崔將軍軍令!”

穆遙一手支著下巴,“請說吧。”

田世銘臉上黑氣愈重,“穆將軍,傳崔將軍軍令。”

“本將前日受了些小傷,不好移動。”穆遙輕笑,“探花郎直說便是。”

田世銘拿她無法,便隨遇而安,“傳崔將軍軍令,崖州城內丘林氏王族並朝中臣等,不論品級大小,一律押往西涼城,以備回京獻俘。”

穆遙難得地吃了一驚,“獻俘?”

“是!”田世銘鎮重補一句,“崔將軍特地吩咐我轉告穆將軍,旁的人不重要,崖州王齊聿少不得。”

穆遙長長地“哦”一聲,“知道了。探花郎說完了嗎?說完來喝茶。”

田世銘一張臉黑如鍋底,“穆將軍慣愛拿我開玩笑。什麼探花郎,求休提。”

胡劍雄一頭霧水,真實發問,“探花郎多了不起啊,為什麼不能提?”

穆遙笑道,“你有所不知。世銘公子雖然出身將門,卻不是個武夫。中京城裡出了名的少年英才,文武雙全,立誓拚個文狀元。誰料殿試那年運氣不濟,群英薈萃能人輩出,隻得了一個第四。後來狀元郎壞事,世銘公子遞補探花郎——因此從來不愛提起。”穆遙越說越笑,“依我說第四就已是十足了不起了,偏生世銘心氣太高。”

田世銘往椅上坐下,擺手道,“彆說了。第四已然是聖上看在我家老爺子臉上賞的,無事又白撿一個探花——我也是個要臉的,彆提——都不許提了啊。”

穆遙給他倒一盞茶,“管他怎麼來的,你就是我朝金本在冊的探花郎,誰也奪不過你去。”一邊說一邊將茶盞推過去,“你看我即便想奪個功名,也沒那本事。”

田世銘一哂,“穆家世鎮西北,要功名做什麼?狀元郎出來至多授一個五品行走,還不及您家一個門官。”

穆遙肅然反駁,“朝廷功名豈容你如此褻瀆,世銘不許拿我家說笑。”

兩個人閒聊一回便喝茶,說些中京世家閒話。胡劍雄在旁聽了許久,好不容易找到插話的機會,“壞了事的狀元郎是哪一位呀?”

穆遙不吭聲,還是田世銘好心答了,“你應該聽過他,齊聿。”

胡劍雄一臉笑容凝在當場,好半日收不回去,臉皮僵得生疼。穆遙擺手命他退下,問田世銘,“崔將軍要齊聿做甚?”

田世銘一窒,麵現尷尬,“穆將軍有什麼不知道?何必多問?儘為難我。”

穆遙眨一眨眼,“世銘冤枉我,我真不知。”

田世銘繃住不吭聲。

穆遙歎氣,“世銘既不肯告訴我——那我這裡便沒有什麼俘虜。”

田世銘無法,隻好硬著頭皮道,“將軍應當知道,朱相一直不大待見崔將軍,崔將軍這不是想拿了齊聿在朱相麵前討個好嗎?”他說完四顧一回,“這地方便是齊聿在北塞的住處?丘林清倒是疼他。”

“再好也比不得江南風貌。”穆遙一語帶過,“世銘回去同崔將軍說一聲,齊聿跑了,拿他等破了王庭再說。”

“沈將軍親自出馬還叫他跑了?”田世銘目瞪口呆,又點頭,“也罷了,破了王庭跟丘林清要人。”

穆遙尚不及說話,一個人的聲音哈哈大笑,“誰跑了?”話音未落,一名虯髯大漢闊步入內,看見穆遙納頭便拜,“郡主,沈良回來了,來繳差使!”

來人是西北軍大將,沈良。

穆遙站起來,迎上前道,“沈將軍辛苦!”

田世銘一句“穆將軍好像沒受什麼傷”生生壓在肚裡,也起身相迎,“聽聞沈將軍追擊逃軍,收獲如何?”

“幸不辱命!”沈良大笑,“小武侯就在外頭,郡主和田將軍要不要見一見?”

田世銘兩眼放光,“小武侯——將軍說的是高澄?”

“是他。”

穆遙微笑,“世銘既是有興趣,那便押進來。”

沈良朝外一擺手,數名軍校押著一個遍身生鐵鐐銬的男人進來,七手八腳按著跪在地上。

三人依序坐下。穆遙看一眼跪著的人,“小武侯?”

男人掙一下,鐐銬叮當作響。兩名親衛連忙按住,穆遙便一擺手,“放開。”

男人掙開束縛,直起身來。穆遙終於看清名聞天下小武侯高澄的長相。此人極其年輕,骨骼纖細,容貌秀麗,若非一雙眼睛陰蟄狠毒,便是揚州城裡最風流的少年模樣。

“久聞小武侯風采卓然。如今一見,果然不同一般。”

高澄“呸”一聲,吐出口中粘連的亂發,“久聞穆小郡主慣愛江南少年郎,怎麼,看上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九點《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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