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戒嚴(1 / 2)

馬奴 馬馬達 6445 字 6個月前

穆遙一口酒差點梗在喉嚨口,耐心道,“如今北境軍二部已彙合,咱們分三路進王庭,穩妥徐行,丘林清必敗無疑,等我們兵臨城下,丘林清降與不降,都不容她說了算。”

“你說的都對,可惜……時不我待啊……”崔滬一杯酒一仰而儘,擺手道,“都出去,留我與阿遙叔侄說話。”

軍帳諸人片刻一走而空。崔滬不死心勸說,“伏青氏緊鄰丘林北境,隻需我們一封信至,伏青氏自北往南,我們自南往北,兩邊分頭夾擊,行軍不一日,丘林清必定一封降書。”又道,“阿遙你且想一想,丘林清如今半壁江山淪落,即便我們不同伏青氏聯軍,伏青氏自己揮軍南下,也不過舉手之事。”

“既是如此,敢問叔叔,”穆遙板著臉道,“伏青氏為何不直接南下?”

崔滬一窒。

“他怕丘林清狗急跳牆,轉同我們聯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崔滬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變了幾回,冷笑道,“你倒不怕丘林清狗急跳牆轉同伏青氏聯軍?”

穆遙恐怕他真的做下糊塗事,苦口婆心地解釋,“如今之局麵,我們和丘林清,誰同伏青氏聯軍都沒有好下場。即便真要聯軍,也應是我們和丘林清——”抬手製止崔滬插口,“我當然知道我們同丘林氏有血海深仇。崔叔叔萬萬不可同伏青氏有所往來。”

崔滬訕訕道,“無老祖宗手諭,我怎敢同他們往來?不過是前日伏青日投書一封,略有意動罷了。”

穆遙點頭,“沒有就好,若有,崔叔叔隻怕要愧對陛下對北境軍的一番重托。”

崔滬越聽越覺得刺耳,“既如此,你且尋一個速速了結戰事的法子?”

穆遙索性來個一言不發。

崔滬越想越生氣,“丘林氏與我朝仇深似海,我們為何不可與伏青氏聯手?戰事一成,老祖宗也未必怪得著我!”

穆遙道,“崔叔叔慎重,老祖宗決計不允。”

崔滬聽出她言下威脅之意,怒道,“你難要去老祖那告我的狀?”瞬間氣得口不擇言,“好你個穆遙,目無尊長,回京必定叫你叔叔開了宗祠問你的話!”

“原來崔叔叔也知道,穆家宗祠不歸您管呀。”穆遙站起來,“叔叔急著了結戰事的心情阿遙能體諒,但阿遙絕不會坐視叔叔行此糊塗事,叔叔但凡敢與伏青氏有所勾連,阿遙便投書至老祖宗處。未知老祖宗知道叔叔為了免讓監軍立功,不擇手段同伏青氏眉來眼去,當如何作想?”

也不管崔滬發怒,拂袖而去。出軍營已是夜幕降臨。胡劍雄迎上前道,“咱們回城嗎?”

“崔滬在此,我怎麼能回城?我留在這裡。一忽兒你去尋著崔滬說話,就說在城裡給他安排了大將軍駐蹕處,請他回城安置。”

“崖州王府嗎?”

“不行。”穆遙斷然否了,“另外尋一處好的親貴府邸給他。”

胡劍雄後知後覺想起齊聿就在王府,自知失言,訕訕地跑開。約摸一個時辰了結差事,滿麵堆笑到中軍帳尋穆遙說話,“郡主猜猜怎麼著?”

穆遙哼一聲,“走了?”

“送走了。”胡劍雄捂著嘴笑,“崔大將軍義正辭言罵了老奴快有大半個時辰,仍舊帶著近侍高高興興去城裡。”湊到穆遙近處又補一句,“話裡話外的,還同我打聽北塞女子生得怎麼樣。”

“與他安排。”穆遙嫌惡地皺一下眉,“這種事以後不要來同我說。”

“是。”胡劍雄一窒,灰頭土臉道,“郡主早就猜到他要進城?”

穆遙冷笑,“崔滬出身世家門閥,爵位世襲,認真打過幾回仗?他為了趕過來阻攔監軍,接連吃了幾日風沙,有好地方去斷不肯將就。”站起來道,“你好生著人伺候。今日我同他話說得已無餘地,明日晚一些等他氣平,我再去見他,略作轉圜。”

胡劍雄小心翼翼道,“郡主何事與他爭執?”

“什麼汙糟事,說出來臟我的口。”穆遙罵一句,又道,“明日回城,你親自安排王府守備,絕計不能叫齊聿同崔滬照麵。”

胡劍雄不敢再問,答一句,“是。”

次日穆遙起了一個大早,帶軍校巡營,回來已經是過午時分,索性一邊吃飯一邊同高階軍校訓話,再三叮囑所有人約束駐軍,與冀北軍保持距離,萬萬不可起輕易衝突。兀自說得口乾舌燥時,胡劍雄滿麵驚慌跑進來,連使眼色。

穆遙結了話頭,快速吃完,說一句“回去恪儘職守”便打發了一眾人。看一眼胡劍雄,“商議軍務時不許入內,你不懂規矩?”

胡劍雄正色道,“崔滬下令崖州城中戒嚴,冀北軍要接管城防。我們城中駐軍人少,與他們衝突不占便宜,已經出城同我們彙合了。”

穆遙皺眉,“崔滬瘋了嗎?”

胡劍雄殺氣騰騰道,“可需傳令沈將軍,危山營即刻拔營回城?”他說著話,滿麵獰笑,“好叫崔滬看清楚,這崖州城裡頭,西北軍和冀北軍誰說了算!”

“西北軍和冀北軍今日打上一場,明日丘林清便重新殺回崖州。你要做這千古罪人?”

胡劍雄大叫,“難道任由崔滬欺負?”

“那當然不可能。”穆遙快速道,“去,把駐軍管事的叫過來,我要問話。”

胡劍雄出去帶了一名軍校進來,尚未行禮,穆遙一抬手製止,“崔滬為何突然下令戒嚴接管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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