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溫家水稻田這塊,可真是熱鬨啊。
剛離婚:新進門的懷孕小三vs正房溫母。
離婚後:護小三前夫vs前妻溫母。
溫家眾人vs帶三個拖油瓶的溫母,鬨分家。
這所有的話題,平時隨便一個都能點爆整個村子,沒想到,今天全都碰一起了。
而這頭,溫父和溫家老太太,都到了。
溫父寒著一張臉,根本沒聽前妻解釋,一腳踢在前妻胸骨。
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疼痛,溫母隻看到自己身體跟斷線風箏一般,被踢飛出去,咚一聲撞在稻田石壁上。
哢擦一聲,溫母絕望地閉眼,隻感覺天旋地轉,呸一聲,吐出一口血。
後悔,不甘,絕望。
每一種味道,溫母都嘗夠了。
溫母剛跟溫父的時候,吃了多少苦呢,那時候為了他能有一個好環境學木工,溫母常年一個女人當男人用,從沒讓溫父做過一天工分。
溫父去拜師學木工的學費,都是溫母像一個男人一樣去挖水渠,不要命一樣去做工,平時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小心翼翼將溫父供出來了。
沒想到最後溫父成功去了鎮上家具廠做學徒,做木工,到現在轉正已經能獨立帶徒,也要由二級工人轉變成三級工人了。
這個時候,溫父變心了,找了個比二人小十幾歲的女人說生兒子。
溫母悲從中來,她掙紮地起身,卻被溫父踩住手指,鑽心的疼痛襲來,和胸口的疼一起散開,身體的疼竟比不上心底的疼。
此時她嘴角的血和眼淚順著脖子而下,看起來好不狼狽。
溫小妹嚇得尖叫一聲,急追過去扶她起來:“媽,媽,你有沒有事?”
溫父這個時候,還不罷休,厭惡又無情地看一眼溫母,還要再踢一腳。
溫小妹死死抱住溫父的腿,大顆大顆淚水滾落:“爸,爸不要,你這一腳下去,媽會沒命的。”
“她先前打你謝姨的時候,沒想過她肚子裡懷著你弟弟呢。”
溫父聲音真的毫無感情,他甚至在談到溫母的時候,眼裡都在恨,幾乎咬牙切齒道:“你這個野狗,你是不是要將我兒子弄死了你才滿意。”
說著,竟然將溫小妹手指一根根掰開,又朝溫母踢去。
溫小妹阻止不了溫父,急忙抱住滿臉血跡的溫母,眼淚一顆顆滾落。
她後悔,絕望,更恨自己未婚先孕,讓媽遭遇這種暴力打。
“小妹,你看著,男人就是這麼絕情,你懷孕就懷孕,媽從來沒嫌棄過你。但是,以後你也不要再相信任何男人了。”
溫母慢慢扶著溫小妹站起來,心臟疼得麻木,嘴角都是苦澀。
從來沒有一刻,溫母如此後悔,後悔自己如此軟弱,她但凡強一點,不至於被人欺辱至此。
一直到此時,溫母對溫父徹底死心。
她混合著眼淚看過去,看著溫父小心翼翼護住那個小三,吐出嘴裡的血腥味,溫母聲音透出決絕:
“溫安國,這麼多年我的付出你看不上,但是你該給的糧食,一斤都不能少。不然,我過不好,我拚著命不要,總能讓你護著的心肝沒命。”
“你敢。”
溫父一聽,大怒,又朝溫母肚子踢去。
“爸,不要。”
溫大姐在路上都覺得大妹猜測重了。
哪料到緊趕慢趕,到水稻田裡時,就看到溫父踢向溫母。
她急得丟了背簍,脫了鞋子朝溫父身邊另一個眼生女人扔過去。
謝小珍嚇得臉色一白。
溫父氣急攻心,又氣又急,也顧不上暴力征服溫母,隻得回身護著謝小珍。
他臉色鐵青看著大女兒,惱怒:“這是你謝姨,你得叫一聲媽,還敢扔鞋子?你再動手,我連你一塊揍。”
溫大姐聽了大妹的話,隻記得不能讓爸打媽。
她撲過去抱住溫父,說道:“爸,爸,你這一腳踢下去,大妹說有本事讓你坐牢的。”
“你說什麼?”溫父忽然被抱住,腦袋短路一瞬。
他一想到二女兒,頭都炸開,隻好不情不願放開人,陰沉著臉去拉起謝小珍,回頭看著滿身泥的大女兒,臉色十分難看:“二丫呢?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
溫玉嫿是一路問著人去的水稻田附近,一到,就見外麵已經圍了一圈人。
這是一片連著一片的梯田,今年雨水充足,好些水稻田裡都蓄了水。
田埂上長著一層淺淺黃色的小草,有很多帶刺的茅草還鬱鬱蔥蔥,對比遠處光禿禿的落葉枯枝,顯得極其有生命力。
大片大片的稻草被紮成一個個稻草人紮在茅草上,這些應該就是溫母找的蓋漏雨房頂的。
不過,此時,裡麵傳來一陣哭聲和爭吵聲,卻不是在說‘稻草歸宿’的,而是在說分家一百斤糧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