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周嬸子有多高興呢,她滿臉看好戲的神情,就差沒拿個大喇叭到處宣傳了。
尤其看到趙庭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到最後有一瞬間的扭曲,她心底暢快得不行。
不行,這誰家的閨女啊,太給她爭氣了。
趙庭芳本來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侄女不可能賺錢,沒想到臉被打得這麼疼,剛來,人家就賺到一張大團結,巴掌響亮地抽在她臉上。
周嬸子跟趙庭芳從小就競爭到這麼大了,很少有見對方這麼憋屈的時刻。
“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玩意兒,還好心拉我們來勸說呢,我看你是想故意來潑涼水的吧。這可是自己親侄女呢,都這麼坑她,心真黑呀。”
說完,她暢快地看著趙庭芳臉氣到扭曲,臉色瞬間黑如鍋底,手指指著她,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她高興地呸了一聲,就朝同行幾個媳婦說,去看看熱鬨去。
重點是,她要去支持這個爭氣的閨女,可真太爭氣了,幫她打臉打得她心底太暢快了。
大伯娘當眾臉被抽得火辣辣疼,本來是來看好戲的,順帶潑涼水看侄女出醜的,沒想到最後小醜竟是她自己。
她臉上掛不住,便想著隨便說兩句,就將這幾個媳婦帶走的。
誰知這些媳婦,嘴碎得不行,一個接一個好奇地問:“這好像是溫二丫吧,不是說她做生意不賺錢嗎?怎麼那人還遞大團結給她呀?”
“天啊,大團結啊,這是賣了什麼寶貝兒啊?這也太厲害了,這哪裡是不能賺錢,這是太能賺錢了吧。這可是比我們乾三個月的工錢還多啊。”
紅衣服中年婦女,是跟周嬸子一起來的,她是真的驚訝。
就現在,一隻老母雞帶來賣,也賣不到五六塊錢吧,這什麼東西這麼值錢?
她不信邪,根本不顧大伯娘想攔人的心思,率先跟著周嬸子過去看熱鬨。
“我天啊,這是賣什麼的?趙庭芳你是她大伯娘,先前也說很關心侄女,你知道她賣什麼的嗎?現在在外麵做生意這麼賺錢的?”這是一身黑衣的中年婦女問的。
她跟周嬸子和大伯娘都沒什麼衝突,問的話算很中立。
不過任憑誰先入為主聽到一個姑娘壞話,轉頭就見這姑娘跟趙庭芳說的似乎不一樣,她看著趙庭芳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
“我我也不知道,本來聽到她在這邊做生意,擔心她來看看的。”
大伯娘勉強壓下難堪,又裝作一臉擔憂道:“她連初中都沒畢業,怎麼可能賺錢呢,男人可能是看她可憐吧,我那侄女,長得還可以,男人看到都轉不開眼睛的。”
大伯娘實際氣得鼻子都歪了,鬨這麼大個沒臉,她已經不想在這裡待了。
這些媳婦還看好戲,她更是氣得不行,瞬間給自己找了個好借口。
這句話一說,那黑衣中年婦女將視線看向醫院外的溫二丫,果然發現溫二丫那張臉長得好看。
她若有所思道:“靠臉,到底不是長久之法。”
大伯娘道:“誰說不是呢。哎,我這侄女呢,就是喜歡自作主張,本來吧,她爸媽都可以不用離婚的,誰知道她跳水起來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居然慫恿自己親生爸媽離婚,也不知安得什麼心?”
堂妹溫子靜也氣呼呼道:“就會用那張臉魅惑人。”
說完,都沒顧大伯娘和親媽的眼神,直接黑著一張臉,擦著幾個人的背簍,飛快往溫玉嫿那邊跑。
紅衣中年女人明明都跟周嬸子往前走,忽然聽到這句話,還拐了周嬸子一下,奇怪道:“溫安國不是離婚了嗎?”
周嬸子回頭:“對啊,怎麼了?”
紅衣中年女人下巴回頭指了指大伯娘方向,奇道:“先前趙庭芳說,是溫二丫慫恿父母離婚的。”
周嬸子立馬扯嗓子大叫道:“我說趙庭芳,你那張嘴積點德吧,就我知道的,溫安國離婚後,第二天就帶著大肚子的二婚妻子上門了,能說是人家閨女慫恿父母離婚的嗎??”
周嬸子這一叫吧,將周圍人視線都吸引過來了。
甚至連溫玉嫿幾人都聽到聲音,將視線打過去。
頓時這麼多雙眼看過來,大伯娘再能裝,都羞愧得滿臉通紅,再顧不上裝溫柔,急忙道:“周嬸子,你少說話這麼難聽,你彆自己兒子考不上大學,我姑娘爭氣考上大學了,就事事針對我。”
“明明先前說得是你不積口德,說自己侄女慫恿父母離婚,明明溫二丫她爸在外麵有女人了,還打媳婦,姑娘心疼自己老子娘,勸離婚怎麼了?難不成讓自己親媽被打死嗎?”
周嬸子說話語速跟龍卷風似的,又快又急地連說好幾句,將大伯娘擠兌得無立足之地。
大伯娘那個氣啊。
她以前這麼說得時候,彆人都會跟著去說另外一個話題了,偏偏她今天被溫二丫那倒黴侄女坑了,剛說侄女不可能賺錢,回頭就給她響亮一巴掌,讓她在這麼多人麵前丟了臉。
本來她以前還隻是不想溫二丫脫離掌控。
現在大伯娘將她丟臉這筆賬也算在溫二丫頭上。
她再待不下去,最後支支吾吾隻丟下一句:“我隻是一片好心,覺得父母離婚了,二弟妹帶著幾個拖油瓶一般的姑娘,很難生存而已。你平時嫉妒我就算了,還當著這麼多人敗壞我名聲。”
說完最後一句,大伯娘幾乎在一眾譴責聲中落荒而逃。
偏偏,她沒走幾步,就聽得醫院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尖叫聲。
眾人聞聲,將視線打過去,就見穿著一身綠色衣服的小姑娘,橫衝過去搶大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