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陳守信跟陳長青這對父子,外帶著暫時退休的前禦史中丞白元明,喝著溫熱的烈火燒,坐在廳堂裡,涮著小火鍋。
“老頭子啊,等到上凍前,一期工程能完事吧?”陳守信問道。
陳長青點了點頭,夾了一筷子羊肉送到了嘴裡,“你又不是不知道進度,現在僅僅剩下路麵了。”
“那就好,現在早晚涼,白天熱,怕的就是你們工
部消極怠工。”陳守信笑眯眯地說道。
“哈哈,這個問題,有我在,沒人敢糊弄。”白元明喝了一口小酒,臉上同樣掛著笑容。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原本你是應該監督這小子的資金和用料情況,現在倒好,反倒監督起我們工部了。”陳長青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辦法不是?我領的是守信的銀子。那麼多的銀子嘩嘩的往你們工部流,你們要是以次充好怎麼辦?我總得對銀子負責,對即將入住的那些前同僚們負責。”白元明一本正經的說道。
“話都被你們給說了去,我們工部倒是成了受氣的。”陳長青打趣兒了一句。
“哎,現如今的白某,真的很羞愧。”白元明將剩下的酒一口喝掉後歎了口氣說道。
“以往站在朝堂之上,總以為自己能夠明察秋毫,將違法亂紀的大臣一一指出。現在才知道,那樣的想法是多麼的荒謬。”
“話扯遠了不是?今天的本意僅僅是貼個秋膘,補
補身子,怎麼還扯到了公事上去?”陳守信笑著搖了搖頭。
“白老哥,彆說是你了,就算是朝堂之上其餘的人又如何?各部堂官,就算他們能夠潔身自好,阻得了下麵的人做手腳麼?”
“僅僅是兵部的錢糧,這些人都能夠上下其手,大周朝各處的開銷多了去了。這還僅僅是在皇城這邊,再波及到各處都護府呢?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
“陳大人,難道說咱們大周朝的根基,已經爛了這麼多年了麼?”白元明看向陳長青問道。
“彆問我,就算是我都沒有想到兵部就能夠扯出這麼多的事情。掌管錢糧的戶部呢?我還在戶部做過侍郎呢,現在我都不敢保證戶部僅僅是小貪小占。”陳長青搖了搖頭。
“守信,你腦子活泛,難道真的就沒有彆的辦法了麼?”白元明又看向了陳守信。
陳守信很無奈,“白老哥,這個心咱們先不操行不?法子其實有很多,關鍵是看後果是否能夠承擔。一
層層的放縱下來,才會讓造成現在這樣的後果。”
“就是不用我說,大家也都知道怎麼回事。一層層的騙唄,難道陛下就真的不知道麼?這不是開玩笑麼。”
白元明歎了口氣,如果自己還在朝堂之上,不走下來,也可能還會每天很開心的看著大周朝的“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