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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忍不住笑:“今時不同往日,咱們是自己人了,自然從此再沒有忌諱。”

疏遠的人送樣東西,才得思前想後,生怕得罪人,招惹出對方的忌諱。可親近的人就不一樣。哪怕是時時刻刻把你生我死之類的話掛在嘴邊,也都成了意趣。

皇帝叫“自己人”這三個字說得渾身舒暢,心裡熨帖得不得了。這樣的一個人,就算把自己的心剖出來送到她手裡,想來她也不會損毀半分,一定會珍之愛之,小心嗬護罷。

黛玉得了一座有趣的座鐘,心裡喜歡得緊,連帶著用午膳的時候都多用了些。皇帝見她這樣歡喜,也打心底裡高興。等用了膳,又說今日無事,午後日頭也好,就像領著黛玉往外去散散,也趁此消消食。才用了飯就待在屋子裡,對脾胃沒益處。

他拉著黛玉要出去,黛玉卻歪在小炕上不肯動彈。她氣虛體弱,用了午膳就懶懶地不想動彈:“外頭冷得很,咱們彆出去了,坐著說說話豈不好?”

“這樣怕冷,也該叫他們製兩頂常服帽戴著才好。風頭裡來來去去的,叫風吹多了總是不好。”他有偏頭疼的毛病,但凡吹了冷風,頭就容易悶悶地作痛。是以他冬日裡常戴著帽子,暖和了,也就不那麼容易發作了。

黛玉卻道:“怪難看的,戴著頭都大了一圈,我不戴它。”

皇帝叫她磨得沒辦法,又是無奈又是好笑。雖依著她不出去,卻也不許她就這麼坐著。一定要她起來,哪怕就在屋子裡繞兩圈也好。他拉著黛玉,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一刻鐘。

再要往下走,黛玉卻不肯依了,往小炕上一坐,說話時很有幾分你奈我何的意味:“我不成了,哪怕是腦袋挪位搬家,我也起不來了。”

“你這身子……”皇帝搖了搖頭,卻沒再勉強她。坐到她身旁扶著她起來,伸手在她肩頸處按了按:“還是找個禦醫來瞧瞧,我瞧著你總是沒精神。”

“冬日裡冷的緣故,這不是病灶,我慣來如此。”

她不肯叫禦醫瞧,皇帝也沒法子,隻能暗暗想,抽個空叫陸宜生來一趟。陸宜生如今專負責黛玉,請平安脈之類的事都是他辦著。是不是病,問了他就都知道了。

冬日裡午後的日光總是暖和得很,透過玻璃大南窗灑進來,就有了催眠的效用,叫人不由自主地昏昏欲睡。黛玉斜歪在大迎枕上,閉著眼假寐。額頭叫曬得發燙,便拿起軟帕在遮住。

混混沌沌地要睡過去,皇帝忽道:“說是賈府的二夫人進園子了?想來是為賈二郎的事罷。”

黛玉把帕子取下來,睜開眼望向皇帝:“什麼都瞞不過皇上。”她坐起來吃了口茶,方道:“不知是怎麼想通的,今日二舅母進園子,正是為二表兄求娶上官氏的三姑娘,說是想請老祖宗賜婚。”

皇帝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雖然知道黛玉和賈寶玉沒什麼,從前也是表兄妹之間再尋常不過的來往,可他私心裡總不願意聽到賈寶玉的名字從黛玉嘴裡說出來。他不斷告訴自己,為君者得寬宏大量,何況是為了一件莫須有、未曾發生的事。可是真正發生了,卻又實在忍不住。

“皇上?”黛玉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今日膳桌上那道醋溜土豆,你像是挺喜歡,夜裡不妨再使他們做了來吃罷?”

譏諷他愛吃醋?

皇帝挑了挑眉,見了她囂張的模樣恨得牙根癢癢,忍不住去擰她的臉:“這嘴是什麼做的,怎麼就這麼不饒人呢?”

他下手輕,黛玉壓根沒覺得疼。但嘴上卻還得配合著他喊疼,連聲高呼求饒。等皇帝終於心滿意足鬆了口,她才理了理衣裳坐正了。

“說來,老祖宗並沒立刻答應,隻說要問問上官氏。皇上你說,上官氏能樂意嗎?”上官氏是門閥中的翹楚,當年全盛的時候連皇帝都瞧不上眼。如今雖江河日下了,但叫他們拿嫡女配賈府,到底還是屈就了些。

“不樂意也得樂意。”皇帝對此顯然胸有成竹,敲了敲桌子,淡笑道:“上官氏原先想與孫氏結親,無非是瞧出孫紹先以後能大展宏圖。可惜孫紹祖是個不成器的,引得上官氏的主母身死命消。上官氏那位三姑娘,雖因此得以退親,卻因此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賈二郎於她而言,已經算是良配了。哪怕上官氏對她另有打算,她也會促成這事。”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電腦顯卡炸了,拿出去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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