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在場的人一時都沒說話,恭儀伯看看太皇太後,又看看西太後,見兩人都是一副不忍的模樣,心中不由冷笑。有工夫露出這幅神情,為何偏偏不肯如他所願?恭儀伯閉上眼,狠了狠心腸,拿起碎瓷片就要往脖子上擱。
太皇太後和西太後一看,這還了得,大過年的,難道真要讓宮裡見血不成?忙一疊聲地喚人把他壓住,把碎瓷片搶下來。
他原就是賭一把,如今見自己賭贏了,知道他們不願意讓自己死,便越發肆無忌憚,任憑奴才們拉他,他仍緊緊攥著那片瓷片不肯鬆手。推搡間不多時便見了血,不隻是脖子,手心也叫割破了,血順著往下流淌了一袖子,看著可怖得很。
黛玉說話時雖狠厲,可見了這幅場景也覺得心驚肉跳。畢竟是閨閣裡養大的貴女,何曾見過這麼血腥的場景。連連後退幾步,和寶釵坐在一處,拿帕子掩著麵不敢再看
太皇太後連聲罵他是孽障:“早知如此,太上皇何必養你,叫你早早沒了豈不更便宜,省得這會子叫你氣得肝疼!”
“老祖宗若不依,我活著也沒意思,不如就像皇後說的,抹脖子死了一了百了。到了地底下和母親團圓,咱們娘兒兩還能抱著哭一回!”越是攔,恭儀伯就越是得意囂張。不過是受些傷,能讓他們轉口,這有什麼不值的?
“混賬東西!你對著誰這麼說話!”太上皇和皇帝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正聽到他最後這番話。太上皇對太皇太後何等恭謹孝順,豈能聽到這樣放縱僭越的話?
奴才們搶奪恭儀伯手裡的瓷片,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怕傷了他。太上皇這會子卻顧不得了,抬起一腳重重踹在他心口。冬日裡的風靴底子厚,裡頭還摻著木片,又重又堅硬。這麼一腳下去不好受,恭儀伯整個人往後翻到,歪在地上一時不能動彈,手裡的碎瓷片也叫奴才趁機搶走了。
太上皇在路上早已聽了來龍去脈,這會子見他這模樣,越發不能忍住。老子氣急了眼打兒子,還能顧忌些什麼,上前去又補了兩腳,直將恭儀伯踢得整個人蜷起來活像是隻蝦。
“父皇息怒。”皇帝得了黛玉的目光示意,一開始還站乾岸,後來見火候差不多了,便上前攔他:“再這麼下去,非得受重傷不成。”
“死了才好!為個女人要死要活的,我慕容氏沒有這樣的子孫!”太上皇正是氣急的時候,誰勸都不成:“不如我來動手,省得費事!”
說著,他還要上前再打,便聽太皇太後喚他止住:“太上皇,夠了!他再有不是,也是你的兒子。年節關頭,難道真要為這事打死他?”
“老祖宗……”
太皇太後瞧他一眼,像是疲倦極了,無奈地長歎一口氣:“兒女養下來,天生就是來討債的。你也彆說這種氣話,到頭來真傷著了,後悔的還是你自己。小輩們不懂事,隻要今朝不要明日,這是慕容氏根子上傳下來的,怪不得彆人。打從太|祖爺那一輩起就是這樣,真為了這事就喊打喊殺,也犯不著。”
說著,她將視線投向寶釵。見她怪可憐的,整個人蜷在條炕上不敢下地,臉上被打的紅還沒消下去,又像是被丈夫的話給打擊到了,整個人渾渾噩噩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太皇太後深吸一口氣,抬手叫皇後。黛玉依言過去,順著她的意思立到跟前,便聽她說:“勉強行事終不能長久。恭儀伯既堅決如此,就依他罷,總不能為這事真逼死他。薛氏也實在是無辜,不許恭儀伯休妻,許薛氏與他和離。允薛氏歸家再嫁,恭儀伯府歸還一應嫁妝,再賠付薛家銀錢五千貫。之後恭儀伯要迎新人也罷,娶南宮氏也由他去,再不與我相關,不必再來回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還有一兩章黛玉就該有小寶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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