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2 / 2)

他懷念的 柒合 16820 字 6個月前

看來程予希確實厲害,竟然買通了周家的保鏢。

她不由得慶幸自己命大,遇上林然。

要不是林然舍身相救,自己說不定早已命喪黃泉。沈令儀又問: “那個保鏢想怎麼害我的?”

林然搖頭,皺眉道: “不,他隻是負責下藥,沒有直接害你。有人來接應他,想把你弄出去,不過那人蒙著臉,當時電閘也被他們關了,屋裡黑漆漆的,我看不清是誰。

"你被從臥室抱出去時,我在外麵偷襲他們,沒想到那人太厲害,身手敏捷,還帶了刀。他們把你劫走弄到車上,我打暈下藥那人,跟著上了車。

“那時候我腿已經被紮傷了,也不敢把開車那蒙麵人怎麼著,就怕出車禍,咱們都玩完,豈不是白救你了?

“我假裝失血過多暈倒,趁他不備奪過刀來,逼著他往回開,開到醫院門口放我們下來。沒想到他從副駕上又掏出一把刀。

“我抱著你從車上滾下,他追出來,我倆又是一頓打,他受了傷,亡命之徒一樣追趕我們。不過好在他也傷得不輕,所以我背著你也能逃開。他眼看著追不上,又怕被人發現,隻好放棄。"

聽完林然這段驚心動魄的回憶,沈令儀心有餘悸,緩緩呼出一口氣,看向林然,目光真摯: "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現在就不會在這兒了。"

林然不作聲,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垂下眼皮: “還是沒有保護好你,害你沒了孩子。”沈令儀揪心,也將頭低下,一眨眼,淚珠落在手背上。

"這個孩子,本來也不會要的。"

她聲音很小,很輕,微微發顫,帶著哭腔,聽得人心疼。林然:“我知道。不過我想,你也不希望以這種方式失去他。”沈令儀頭埋得更低了,不再作聲。外麵有人輕輕叩門。

沈令儀應了一聲,周聞笙拎著幾袋早餐進來,見林然也在,將其中一份遞給他: “吃吧,你的也順

道買了。"

“謝謝。”林然接過自己那份早餐。

周聞笙見他還要拄拐,不方便拿東西,便幫他拎著,送他回病房。其實周聞笙送他出來,也是因為有話想要單獨交代。

醫院走廊人來人往,不方便談話,直到回了林然病房,周聞笙才開口。“那晚發生的事情,你無論如何也彆告訴光彥。”

周聞笙看著這個比自己小許多歲的男孩子,目光裡甚至有幾分祈求。

林然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隻是周家的保鏢,很多事情不必參與,也沒他攪和的份兒。他也很清楚,周聞笙為什麼不讓他把這事兒告訴周光彥。

林然18歲進的周家,沒趕上周光彥在家發多少次瘋,但偶爾的幾次,也夠周家受的了。周聞笙怕他鬨起來,家宅不寧,把父母給氣出病,到時候對誰都不好。林然點了點頭,平靜的目光透著堅定。周聞笙信得過他,見他應下,方才安心。

“我會給你和沈小姐在這邊安排住處,經濟開銷也不用擔心。等你們養好傷出院,就搬過去住。為了沈小姐的安全考慮,你暫時先跟著她一段時間。要不要我再派個人給你?"

周聞笙擔心地看著林然那條受傷的腿,有些怕他萬一又出什麼事兒,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沒事,我守著沈小姐就行,他們不會再行動的。短時間又來一次,不是自投羅網嗎?”林然說道。

周聞笙想想也有道理,轉身要走,被林然叫住。

“周小姐。”

周聞笙回頭: “怎麼?”

林然神色漠然,平靜開口提醒她道: “查查孫勇。”孫勇就是那個給他們下藥的保鏢。

“我知道。”周聞笙點頭。

"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讓周太太查孫勇。"

周聞笙蹙起柳眉,思索片刻便明白了他這話什麼意思。

"你覺得這事兒不是我媽安排的?"

林然答得很謹慎:“總之,讓周太太查查孫勇就是了。”周聞笙鄭重點頭,不再多言,心事重重回到沈令儀那邊。

進門她便看見沈令儀坐在床上發呆,眼眶微紅,睫毛掛著淚珠,想來剛才又哭過。周聞笙默默歎一口氣,走到病床前,柔聲問道:“怎

麼不吃早餐?”

沈令儀搖搖頭: “謝謝你,我現在吃不下。”

“吃不下得逼著自己吃一點。”周聞笙打開盒蓋,端起骨頭粥,舀一勺粥,輕輕吹了吹,遞到她嘴邊。

周聞笙這樣溫柔體貼,沈令儀有些不好意思,趕忙從她手裡拿過餐盒跟勺子: “謝謝周小姐,我自己吃就行。"

周聞笙笑笑: "不客氣,我看你不吃不喝也鬨心。小時候我生病了,沒胃口,我媽就一口一口地喂我吃罐頭——黃桃罐頭,甜滋滋的可好吃了。"

剛一說完,周聞笙立馬意識到自己這話很可能會刺激沈令儀,連忙道歉: “抱歉,沈小姐,我不是——"

沈令儀卻笑了笑: "沒關係,我早就接受現實了。沒有爸爸媽媽,我還有姐姐,雖然……"她哽咽,不再說下去,但周聞笙知道她想說什麼。以後她都不能再回京州了。再想見姐姐,肯定沒有以前那麼方便。

周聞笙溫柔安撫道: “你彆著急,我媽那人就是疑心病很重,所以不讓你回京州。過些日子我再勸勸她。以後光彥結了婚,有了家庭。你們真的分道揚鑣了,那時候你再回去,也沒什麼大不了。放心吧,我會好好勸勸我媽,有時候她也挺聽我勸的。"

沈令儀打心底裡感謝周聞笙,溫暖得想哭,鹿眼含著淚,亮晶晶的。

周聞笙怕她又落淚,笑著打趣道: “你可千萬彆再哭,再哭,可就水漫金山了。在我心裡,沈小姐其實是一個很勇敢很堅強的人。"

“勇敢嗎?”沈令儀不理解,為什麼周聞笙會這麼說。她明明膽子那麼小,所有人也都是這樣評價的。

周聞笙卻笑著誇讚道: “當然勇敢啊。你要相信自己。你是很勇敢的女孩子。人的信念很重要,你信什麼,就會成為什麼。信自己膽小,就會越來越膽小,信自己勇敢,就會越來越勇敢。說句實在

話,如果我出生在你的家庭,經曆過你經曆的這些事,我都不一定有你勇敢呢!"

這樣一席話,仿佛一道暖流,淌進沈令儀心裡,滋生出一股力量。

她人生種頭一次覺得自己好像還真的挺勇敢。

沈令儀蒼白的臉上,終於浮起一絲笑容。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怕

自己忘了,急忙說道:"周小姐,你母親給了我一張卡,卡裡有五千萬,真的太多了。她逼著我收下,可我不想要。那張卡在我包裡,包應該還在那天晚上住的房間裡,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把包取過來,我好把卡還給你。"

周聞笙搖著頭拒絕: “當然可以去給你取包,但是卡我不能拿回來,那是你應得的。以後我也不叫你沈小姐,你也彆叫我周小姐,聽著太生分。要不是咱們中間隔著光彥那個混蛋,說不定咱倆還能認個乾姐妹。"

她站起身,不等沈令儀開口,又說道:“我給你請了護工,過會兒就來,林然那邊你彆擔心,也給他請了一個,你倆就安心養傷吧,等傷好了,暫時先待在海城,我會安排好你們後續的生活。林然留下來保護你。這段時間你哪也彆去,每天晚上給我發一條語音報平安。"

周聞笙掏出手機想加沈令儀微信,忽然想起她手機不在這兒,拍了拍腦袋:“我這記性!好了,我去給你拿包。"

她摸摸沈令儀微涼的臉: "不許哭了哦,這麼漂亮的臉蛋,哭得皺巴巴的,會變醜呢。"說完,周聞笙笑著轉身離開。

再回來時,沈令儀已經躺床上睡著了,護工在旁邊守著。

周聞笙將她的包放在櫃子上,吩咐了護工幾句,讓務必照看好她。走之前,周聞笙留下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她的手機號和微信號。

或許是這幾天實在太累太困,又或許是周聞笙的那些話給了沈令儀很多力量,讓她的心安定下來,沒等到周聞笙從那邊取包回來,沈令儀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自己泡在一片寬廣的藍色海洋。她不會遊泳,卻沒有下沉,就這樣漂浮在海水裡。

海水一點都不冰冷,反而很溫暖。遠處,是懸掛在海平麵上的夕陽。陽光下,海麵波光粼粼。

她被溫暖的海水和薄紗一樣的金色陽光包裹,整個人由內而外被治愈著。這是自從失去父母後,再也未曾在現實中體驗過的幸福感。

輕柔的海浪拍打著她的身體,她把頭埋進海水裡。意外發現,在海裡自己竟然也能呼吸。海裡有很多透明的小氣泡。

她笑起來,忽然覺得,生活真美好。

午後的陽光灑在沈令儀白淨的臉上,溫暖而治愈的

夢境讓她掛起淡淡笑容。沈令儀是笑著醒來的。

她沒有立即睜眼,就這樣閉著眼睛感受陽光灑在臉上的暖意。

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像一棵小草,雖然無名。雖然在彆人眼中看起來是那樣低賤,卻依然可以向著太陽,勇敢生長。

就像周聞笙告訴她的那樣。

沈令儀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是亮晃晃的天花板,隨即瞥見旁邊一個身影,扭頭看去,心猛地提起,狠狠揪住。

像是從溫暖海洋瞬間跌進冰窟。

病床前,站著的那個人,她曾經再熟悉不過。那張英俊非凡的臉上,神情淡漠,可眉宇之間,分明透著一點即燃的無名怒火。

"你怎麼來了?!"沈令儀驚慌地拉過被子,將自己包裹住,仿佛被子是一道殼,能將她隔絕在危險之外。

沈令儀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她揉揉眼睛,盯著病床前的男人,又暗中狠狠掐自己胳膊一把,疼得擰眉。沈令儀幾乎快哭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問完這句話,她又嫌自己蠢笨。

周光彥要是真的想找到她,有得是辦法。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已經在病床前站了許久。

剛來時,護工在裡麵守著沈令儀,見他進來,禮貌的請他出去,以為他這是走錯了。周光彥告訴護工,病床上躺著的,是他女朋友。

護工驚訝,看看他又看看沈令儀,問道: “您和周小姐什麼關係?”她瞧著麵前這個男人和雇自己的周小姐相貌有幾分相似。周光彥說:“她是我姐。”護工明白了,立馬起身退出去。

周光陽就這樣駐立在床前,低頭望著沈令儀。她又瘦了,麵容越發清寡。

漂亮倒是依然漂亮,可眉心總是輕輕蹙著,即便睡著了,也依然那麼不快樂。

漸漸的,周光彥發現,她的眉心舒展開來,臉上也掛起了笑,像是做了個好夢。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羨慕她還是該恨她,她竟然睡得著。可轉念一想,周光彥又覺得自己自私。

自私就自私吧,反正他向來如此。

"你、你來這兒做什麼?!"沈令儀攥著被子,一臉防備瞪著他,眼圈泛紅,淚光盈盈,隨時都可能掉出淚珠來。

周光彥冷著臉,神色淡漠,反問道: "你說

我來乾什麼?"沈令儀低頭不敢看他,將臉彆過去,聲音很輕很細。"來找我興師問罪嗎?周光彥,你不配。"

她話說得這樣絕,這樣狠,周光彥倒像是不氣,竟還笑了: “耍我好玩嗎?”

沈令儀轉過臉來,看著他這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被子底下,雙手攥得死緊,指甲深深陷進肉裡,卻不覺得疼。

"是你一直糾纏,不肯放手,我早就說過的,這個孩子我不要。"周光彥點點頭,冷笑:"你他媽就一養不熟的白眼狼。"

“那也怨不著我。誰叫你自己非要養?我們怎麼在一起的,你拿什麼威脅我聽話,你比誰都清楚!”沈令儀委屈得落淚。

周光彥又點了點頭: “嗯,對,我人渣。”

沈令儀氣得渾身發抖:“你還知道自己是人渣?”

周光彥微微偏了偏頭,沒有溫度的眼眸裡。透著陰沉的寒意: “被人渣玩了快四年,你也真夠有出息。"

沈令儀指甲嵌進手心,幾乎把肉摳出血。

她閉上眼睛,垂頭,低聲下氣求道: "周光彥,你走好不好?我求你了.……"

"你求我,我就要答應?我求你的時候呢?我求你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呢?沈令儀,你他媽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他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冰冷如霜的笑意。

沈令儀心口疼得幾乎窒息。

她轉臉看向窗外,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好半天才開口: “我不是什麼東西。我就是個命賤的女人。"

周光彥氣笑了: “你不賤,是我賤,我以前真是太給你臉了。”"所以可以滾了嗎?周光彥,彆再刺激我了,我現在很難受,我好疼……"

周光彥目光寒如冰窖: “哪裡疼?心疼還是肚子疼?沈令儀我告訴你,你他媽就是該的。你要是不作,就不會有今天。"

沈令儀淚水奪眶而出,憤怒的看著他: “我要是不作,就得老老實實給你當外室,就會低三下四,永遠都見不得光!"

“現在好了,"周光彥聳聳肩,冷笑, "打掉我的孩子,想名正言順結婚?我倒是要看看,京州誰敢碰老子玩

爛的女人。"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