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1 / 2)

江修遠暫時也沒有想明白那陣奇怪的感覺是因為什麼, 但是同桌在他心裡的印象卻一點點變得深刻, 具體。格@格@黨

除了個子矮,皮膚白, 話特彆少之外,眼睛還很大,睫毛也很長, 要是被點起來回答不會的問題,長長的睫毛就會緊張得輕輕地顫動。

哦,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說話時的聲音很軟, 仿佛三四月裡的那陣柔風。

有時候在一句話之後她會不自覺地加個語氣詞,就像是在撒嬌一樣,聽得人的心也不由得跟著一軟。

江修遠開始變得很想聽她和自己說話了。

“你以後有不會的題目可以問我,我告訴你。”下課之後,他主動對她道。

宋音聽他這麼說, 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色。她之前一直很少找他說話的原因,是偶爾上洗手間的時候, 聽到過彆的女生談論過他。

那些女生都說他性格冷,屬於客氣卻疏離的那種,就算是年級裡超漂亮的女生找他說話, 他也沒什麼熱情。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突然這麼好心地要幫助自己, 看著他好一會兒, 小小的手指絞了絞, “可是我不會的題目有點多, 而且有時候可能你講了一遍我也不太懂, 會浪費你時間的。”

這便是委婉地表達拒絕的意思了。

那個時候的宋音和他不熟,不想麻煩他,自尊心也強,怕他嫌棄自己笨。

可沒想到他卻說,“沒關係,我耐心好,要是一遍不懂我就給你講兩遍。”

宋音聞言奇怪地眨了眨眼,這和自己在洗手間聽到的傳言可真是太不一樣了。

但是既然他這麼堅持,她也不好再推辭什麼了,“好呀,那謝謝你了。”

“不客氣。”江修遠略微彎一彎唇。

後來,宋音發現自己曾經在洗手間聽到的傳言果然有誤。

他的耐心是真好,給她講題目時的語速慢,要是她沒有聽懂,不僅會不厭其煩地再給她講一遍,還會在之後找兩三道類似的題目讓她做。

於是乎,她慢慢地也敢拿著試卷上的題目去問他了。

當時,沈宴禮察覺到自己被差彆對待了,還很不服氣地吐槽過他,“同樣的題目,你講了一遍之後我和宋音都沒聽懂,你憑什麼隻說我笨?你也太特麼重色輕友了吧!”

江修遠看了下有些氣急敗壞的朋友,腦海裡回想的,卻是剛剛給宋音講題時的畫麵。

小姑娘求知若渴地睜著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要是沒聽懂了,眼睛就會像熄了燈,變得暗淡得多,神情苦惱地輕咬著唇,露出抱歉的神色。

那副模樣,他看了,隻想著自己是不是講得太快了,不夠細致,所以小姑娘才沒有聽懂,哪裡還舍得說她一聲笨?

在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他心裡的那盞天平已經越來越往她那裡傾斜了,等意識到這一點時,他發現自己一顆心裡裝的隻剩下她了。

當時兩個人還在上高中,江修遠學得是很輕鬆,每次考試輕而易舉地就名利前茅。

可宋音數學學得非常費力,幾次在及格線邊緣徘徊。

他怕早戀耽誤了她的學習,就一直沒有表明自己的心意,同時更嚴格地監督起她的學習成績。

那時的他對她,真的比她爸還要上心,每次考得好給她獎勵,考差了就給她做錯題分析,活生生像是養了個女兒一樣。

後來在一起之後,這種養了女兒的感覺有時候也很強烈。

她的生理期,他比她記得還要清楚,熱水袋紅糖水暖寶寶止痛藥在他這裡一應俱全;兩個人在不同的學校,每到冬天的時候,他經常要視頻檢查她穿了羽絨服沒有,是不是又要風度不怕溫度地學著彆的女生露腳踝……

在宋音出國之前,發生過一件事,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但江修遠卻記得一清二楚。

六月份的某個夜晚,她和要轉專業的室友去學校外麵吃散夥飯,點了一大紮啤酒。

宋音是第一次碰酒,在喝之前,幾個室友都沒有料到她的酒量會這麼差。

實際上她自己也沒有料到,就喝了兩杯,自己就會醉得暈乎乎,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江修遠每天晚上九點半會準時給她打電話,這會兒宋音的神智已經不太清醒了。

“喂,你找我做什麼呀?”她用手指劃過接聽鍵,笑嘻嘻地問。

江修遠敏銳地聽出一絲不對勁,“你現在在哪兒?在做什麼?”

“我在外麵和室友吃燒烤啊,我告訴你,今天晚上的星星好亮啊,有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顆……”

她哎呀了一聲,抓了抓頭發,“星星太多了,我數不清楚有多少顆了。”

江修遠這時可以確定她是喝了酒的,“把手機給你室友,我有話和她們說。”

“……好吧。”喝醉酒的小姑娘也很聽話,乖乖地把手機遞了過去,“給,我男朋友要和你們說話。”

兩個學校距離不遠,二十分鐘後,江修遠來到了她們幾個吃燒烤的那個小攤子,然後一眼就看到自己仰著臉,用手指頭數星星的女朋友。

其他三個人也喝了酒,但隻是臉紅了點,頭腦還是清醒的,隻有他家的小姑娘,醉得見了人隻會傻兮兮地笑。

江修遠把女朋友領走了。

走到一半,宋音耍賴皮地蹲了下來,仰著張紅撲撲的小臉看他,撒嬌道:“我久不動了久不動了,要抱抱。”

吐詞含糊不清的,像剛開始學說話的小朋友一樣。

江修遠沒有辦法,隻好伸出手臂,小姑娘立刻又有活力了,歡快地往他身上一蹦噠,伸手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

宋音其實一點都不重,但江修遠抱著她走的這一路卻覺得異常煎熬。

她把臉埋在他的脖頸上,柔軟的發絲,連同著溫熱的呼吸,全都像羽毛從他身上輕擦而過,勾得人心裡癢。

好不容易把人帶到了附近的酒店,他開了一間房,又找服務生要了可以解酒的牛奶。

哄著人喝下之後,他把被子給她蓋好,“現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