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老太太的嗬斥,何晴膽子太小,哆嗦著憋紅了臉。
“我很感謝您這麼多年對我們家的幫助,以及對我的資助與栽培,但我不能因此助紂為虐,幫您毀了彆人一輩子。”
“他是您的親外孫,您怎麼下得去手。”
“我能靠我自己讓父母搬來城裡住,不想通過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何晴紅著眼,聲音已有些抽噎:
“我們家可能是窮,依靠您接濟度日,但窮人也有骨氣,誰也不是任您擺布的玩偶。”
何晴是性子軟,不善表達。
但是非善惡總是清楚的,不是任人揉園搓扁的泥娃娃。
她如果真的與何老太同流合汙,那就等於出賣自己。
毀得不僅是謝馭,還有她的一輩子?
她怎麼可能乾這種事。
何老太一看她跳出來,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宛若遭到當頭棒喝,捂著胸口。
喘著粗氣,好似馬上就要背過氣去。
她自認為自己拿捏得住何晴,畢竟這丫頭一直柔弱可欺,所以她萬萬沒想到,算準了所有事,竟然偏偏在她身上栽了跟頭。
“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外婆,厚顏無恥。”陸識微冷哼。
“之前何瀅謀害意意的時候,您就試圖幫她脫罪,如今又想以另一個女孩的清白綁住小馭?”
“在您心裡,其他人是生是死,清白與否,就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陸識微此時隻恨剛才沒多抽了幾巴掌!
真是陰狠又惡毒。
何老太那點老底都被人揭了,怒火攻心。
揉著胸口,哼哼唧唧得說不舒服。
肖冬憶皺眉:“她要故技重施,開始裝死了?”
何老太:“……”
她此時是暈也不是,不暈也不是,氣得腦殼直跳。
……
“媽,您是哪裡不舒服嗎?我送您去醫院。”
何文濤攙扶著母親,似乎想把她轉移走。
陸時淵挑眉,直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何先生,您怕是忘了,這裡有兩個醫生,她若是真不舒服,我們可以幫忙檢查。”
何文濤暗惱,狠狠瞪著陸時淵。
而警察聽到何晴的話,目光落在一側的餐桌上。
剛才光顧著對付謝馭,餐桌並未來得及收拾。
那盤椒鹽排骨此時還擺在桌上,他們正打算動作,何家那位老仆忽然衝過去,試圖銷毀證據,卻不知該往哪兒傾倒,居然抓起排骨就往自己嘴巴裡塞。
“喂,你乾嘛!”民警嗬斥。
排骨並非純肉,這裡麵還有骨頭,這老仆就是想吞,也吞不下去。
兩個警察拽著她,一人將排骨從她嘴裡摳出。
那老仆竟開始撒潑打諢。
“你們彆碰我,警察打人啦。”
“就算是警察,你們又沒有手續,有什麼資格進彆人家裡?”
“都彆碰我,哎呦——我這腿疼。”
……
所有人麵麵相覷,就連民警都互看同事一眼。
執勤這麼久,難免會遇到些潑皮。
每每遇到這類人,難免讓人又急又氣。
“我們執法是有記錄儀,麻煩您配合點,免得弄得太難看。”民警看著躺在地上,還不忘護著那盤排骨,裝瘋賣傻的人,腦殼隱隱作痛。
“怎麼?你們還想打我?”
反正已經沒臉,這老仆乾脆就無賴到底了。
“這也太不要臉了,什麼人啊。”俱樂部那群人交頭接耳討論,“也太難看了。”
“垂死掙紮,有必要嗎?”
“這年頭遇到這種賴子,我都心疼這幾位警察同誌了,太難了。”
就在雙方似乎僵持不下時……
一道低沉嘶啞的男聲忽然傳來。
“你們究竟在乾什麼!”
男人聲音粗沉喑啞,好似被砂紙打磨,歲月揉洗。
就連聲音都低沉得自帶氣場與威亞。
咬碎空氣,透骨生寒。
幾個民警扭頭,低低喊了聲,“隊長!”
“把人扣了,出事算我的!”
男人語氣沉冽,此時外麵的天色早已完全黯淡,男人站在門口,整個身子被黑暗吞沒包裹,看不清模樣,隱約可見穿的是身警服。
是那種……
光聽聲音,就能讓人臣服的存在。
聲線沉冽,比灌入室內的秋風還要涼薄幾分。
“你們敢,彆碰我,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又沒手續——來人啊,警察打人啦。”
老仆繼續撒潑。
不過有了隊長的指示,幾個民警就不怕了。
管她年紀多大,扣了再說!
“緊急情況,特殊處理,手續後麵再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