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天,謝陸兩家忙著灑掃衛生,籌備年貨。
各種堅果、水果已擺滿桌子,蘇羨意在幫忙收拾東西時,看到了個特殊包裝的禮品盒。
“這是誰送的?”蘇羨意詢問。
程問秋看了眼,“何家。”
“嗯?”蘇羨意皺眉。
燕京婚宴結束後,何璨放了寒假就隨父親何兆海出國回家,目前人並不在燕京。
“何耀。”
蘇羨意了然的點頭。
由於隻見過一次,倒是忘了何家還有這樣一個人。
“這何耀年據說年後要開發布會,重啟何氏,具體時間還沒定。”陸老感慨道,“那何老太當年千攔萬阻,不想讓他進公司,如今倒好,何家能否振興都放在了他身上,這算不算命數?”
回想這一整年,何家由盛轉衰,隻經數月。
巨變、破產、坐牢……
滄桑變幻,風雲流轉。
何老也難免會唏噓一番,隻是目光落在蘇羨意與陸時淵身上,又不自覺勾起了嘴角。
——
此時的監獄內
何耀趁著年前最後一日到獄中探望了自己的母親,何夫人一見到他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流,說自己太糊塗,居然會想到去蘇羨意公司持械傷人。
“阿耀,你在外麵,一定要好好的,千萬彆做犯法的事。”
這人啊,若是沒被抓,被限製了自由,就不會知道,能在廣闊的天地間自由馳騁,是多麼可貴。
何耀沒搭腔,隻說:
“我準備重啟何氏。”
戴淑英一愣,繼而流淚,“我的兒子果然最有出息。”
何耀離開時,天空飄起了一點碎雪,紛紛揚揚,瞬間就覆蓋了整個天地穹頂。
車子行駛在道路上,大概是許多人都已返鄉過年,車流稀少,整座城市都好似瞬間空寂下來,任由飄雪覆蓋這座城市。
何耀看著車窗外揮灑的雪花。
待太陽升起,冰雪消融,新年伊始……
這座城市必將煥然一新!
以後,在這裡,
誰說了算,還未可知。
**
這場雪一直持續到臘月二十九的深夜,到了年三十,大雪初霽,天空好似一塊溫玉,朝陽初升,柔和的淡金色光線,將雪都鍍上一層柔光。
蘇羨意還沒睡醒,就被外麵孩子打雪仗的聲音吵醒。
劉豆豆的聲音最大。
“你們快來打我啊,哈哈哈——”
“劉子新,你給我站住!”
劉子新是劉豆豆的大名。
聽動靜也知道,一群孩子正追著他跑。
蘇羨意不願起來,往陸時淵懷裡拱了拱,他便自然伸手摟住她的腰,將人往自己懷裡帶,兩人挨著蹭著,親昵了一會兒,準備睡個回籠覺。
畢竟,
大雪日,陸老沒有晨練,陸時淵難得睡個懶覺。
隻是聽到樓下傳來陸識微的說話聲,蘇羨意才不情願的睜開眼,“姐姐來了,該起了。”
待兩人下樓時,一張桌上,擺著紅紙。
鎮尺壓紙,陸老爺子正拿著一隻毛筆,裹上墨汁,在紙上潑墨揮毫,先寫下了一個【福】字。
筆鋒遒勁,頗有點大家揮毫寫意的風流感。
“爺爺還會寫毛筆字?”蘇羨意竟不知陸老爺子還有這種技能。
大約是聽說陸老在寫福字和春聯,大院裡許多人家還求。
希望他也能給自家寫一副春聯。
“你們家今年喜事連連,也讓我們沾沾喜氣啊。”
“是啊,陸老,您可不能吝嗇。”
寫春聯也挺累人,老爺子本是不願寫的,隻是大家都說想來沾喜氣,他就樂嗬嗬得答應了。
春聯寫好,放置在一側,待墨汁晾乾即可張貼。
由於鄰居們都來求取,很快,陸家客廳就無地方可曬春聯。
蘇羨意正想著,下一幅春聯該放置在何處時,一扭頭,就看到一張福字上留了幾個貓爪印。
“陸小膽!”
小家夥此時已經跑去雪地,好奇地開始玩雪。
倒是一點都不怕冷!
謝陸兩家今年一起過年,年夜飯自然要一塊兒吃,由於人太多,也沒那麼大的桌子,可以容眾人同時坐下。
如果要在家做這麼多人的飯菜,怕也要忙活整天。
所以今日,大家都清閒些,在外麵的酒店定了桌年夜飯。
待貼好春聯,天擦黑,兩家人就熱熱鬨鬨出發了。
酒店離大院很近,步行七八分鐘就到。
眾人也沒開車,緩步而行。
路麵的積雪被清掃到了兩側,蘇羨意穿著雪地靴,踩在路牙上,陸時淵牽著她的手,遷就著她的走路節奏,路燈下的身影都一晃一晃的。
徐婕無奈,偏頭看向挽著謝馭的陸識微,這兩人低聲不知在說什麼。
顯然,
比自己女兒穩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