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大院
陸時淵脫困當天晚上,蘇羨意在醫院又待了整日,直至天黑夜漸深,程問秋勒令她回家休息,她才在徐婕的陪同下驅車回大院。
“餓不餓?要不要給你弄點宵夜吃?”
徐婕用餘光打量著自己女兒。。。
“好啊。”
蘇羨意扭頭,衝她笑了笑,轉身,繼續開車。
今晚的燕京,天空湛藍,亦是無月無星。
隻有萬家燈火,照亮夜色。
自從陸時淵失蹤,她什麼都沒說,表現得太過冷靜,按時吃飯,強迫自己定點睡覺,甚至不曾在她麵前掉過一滴眼淚,這讓徐婕分外擔心。
很怕……
有一天,她忽然就撐不住了。
當車子快行駛到大院門口時,即便夜深,也還有不少記者等在大院外,認出車子,瞬間蜂擁而上,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扛著長槍短炮,擠在車窗邊,透過玻璃往裡張望。
不停拍打著玻璃窗。
“陸夫人,二少那邊還是沒消息嗎?”
“陸老身體怎麼樣了?能不能跟我們說說?”
“謝氏有許多員工要罷工出走,這件事您知道嗎?”
……
近來謝氏也動蕩難安。
在眾人離京後,原本躲在暗處的何耀也終於露出了獠牙。
挖人,撬牆角,無所不用其極。
蘇羨意和徐婕本就沒參與過謝氏的運營,加上陸老住院,也顧不上公司的事。
麵對這些記者的糾纏,蘇羨意也無心與他們周旋,慢慢發動車子,他們隻是想采訪新聞,車子若真的駛動,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往上麵撞。
直至……
有記者說了句:
“陸夫人,有消息說,陸二少已經死了,是真的嗎?”
這話,直接觸碰到了蘇羨意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經。
一個刹車,車子穩穩停住。
“意意?”
徐婕見她要下車,急忙阻止。
外麵這群記者,橫衝直撞的,她又懷著身子,要是擦著碰著,那就出大事了。
“沒事,彆擔心,他們還不敢碰我!”
說話間,蘇羨意已經打開車子中控鎖,下了車。
其實,記者們沒想到她會下來。
見狀,倒是愣了下。
她穿得極為簡單,奶白色的羽絨服,淺色毛衣,長發挽起,眉眼細亮,素著一張小臉,神色冷凝寡淡得掃了一圈周圍的記者。
路燈下,她的模樣,溫柔繾綣。
眼神很輕,輕得似風。
隻是這時節的風吹過來,讓人渾身都浸透料峭的寒意,一如她的眼神,帶著凝重肅然的殺機。
她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了一個男記者身上。
緩步走近——
說實話,這群記者,也就敢堵堵車,若是真的看到蘇羨意,還真不敢靠得太近,都知道她懷了孕,倘若她真有個好歹,誰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扛著設備,紛紛往後退。
饒是如此,還有人拍攝記錄。
畢竟,
陸時淵失蹤消息傳出後,這是他們第一次和蘇羨意正麵接觸。
那個男記者呆愣著。
眼神對視。
一瞬間,就被她眼底的猝然散發出的氣場所攝住。
待回過神,想後退時,蘇羨意已走到他麵前。
“你剛說什麼?”
“我、我……”
那一瞬間,這位男記者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自己剛才說的話。
“你說,我丈夫怎麼了?”
剛才,就是他說,陸時淵已死!
這話,
就是蘇羨意的雷區。
誰踩,
都得死。
“我也隻是聽說而已,就……”男記者支吾著,含糊其辭。
“身為記者,道聽途說,未經證實的事情,也要拿出來說嗎?刀劍傷人尚能有形,流言傷人無聲無息。”
“三人尚且能成虎,況且你們是記者。”
“你們手中是有話語權的,你們有義務讓公眾知道事實真相,而不是抓住流言蜚語就大放厥詞。”
“這種時候,你們堵住我,問我丈夫的死沒死,這對你們來說,就如此有新聞價值?”
“帶節奏,歪風氣,這就是你們媒體人所追求的?”
蘇羨意那一瞬間迸射出的怒意,直逼得那位男記者不敢直視。
隻垂頭不說話!
“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的道理,還需要我教你們?”
一瞬間,
蘇羨意的氣場直接兩米八,直接把男記者給乾懵逼了。
隻能微垂著頭,“陸夫人,抱歉。”
“怎麼著?現在的記者都如此厲害了,我的女婿人還好好的,他們就有本事……”
“給人定生死了!”